林月坐在大院中,看着站在面前的奴仆们。“烟雨阁和轩兰阁仆人上前。”
众仆人们面面相觑后,犹豫出列。“烟雨阁和轩兰阁的人,我具体问过你们的主子了,你们主子都让你们留下来。”
烟雨阁和轩兰阁的人心中一喜。“其他院落的人,包括前院打扫、家中护院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一席话落下,庭院顿时吵翻天了。侍卫头领站了出来:“我们乃是林将军从军营中挑选出来精锐,用来保护各位主子的。”
“没有林将军的口令,我们不会走。”
这时候前院管家也愤愤不平上前:“大小姐,你这样把我们赶出去,可有经过老爷。”
林月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她面对着面前的愤怒的仆人和侍卫们,笑了:“他已经把掌家大权交给我,要是我没有记错,这掌家其中包括就是府邸仆人遣散和购买,怎么我赶几个人还要经过他同意。”
“没有奴才们,主子们就没有人伺候了。”
“你当大祁千万人口都是死人吗?怎么我林府少了你们,就转不动了!”
“要是没有老爷的命令,我们是不会离开。”
“动手!”
林月话落,她身边多了百位会武的侍卫,就开始赶人。那些侍卫,林月暂时先不动,她先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赶出去再说。那些人看林月不是说笑,也不是做做样子给他们一点下马威的感觉。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想要把他们赶出府邸!一时间跪地的,跪地,磕头的磕头。“大小姐……奴才们不走,奴才们出了这林府就无家可归……”“大小姐,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没了这一份工,一家人就得露宿街头!”
“大小姐,我家中老母病重,还指望着我拿银子回家看病,求大小姐开恩,开恩。”
林月无动于衷。还有人跪地道:“大小姐,不是我们不想好好伺候您,是……是二夫人,二夫人说您既然家大业大,心气高,不想待在林府,也就不稀罕林府的人伺候。”
林月扬了一下眉毛,“等等。”
她阻止了侍卫赶她,“继续说。”
有人开了先例,就知道怎么讲才会让林月心软。又有一人开口了:“大小姐,大夫人生产那日,小的们也不想拦着大夫,是二夫人说了,女子生产,本就不雅,岂能被外男看去了,要是我们不拦,我们就别想在林府待下去。”
林月又一次抬手,侍卫也放过那人。这时候又有人见状跪在地上:“二夫人还嘱咐我们,要是您晚些回来,前院就别给您留门。”
林月来到这么多月还真的没有用过林府的仆人,也没有要过林府的人伺候。这不是她嫌弃林府的人,是她并不习惯太多人伺候她,雪儿和阿芹两人,一人照顾她饮食沐浴,偶尔提醒她添衣就可以了。不习惯别人伺候是一回事,别人嫌弃是一回事。至于那留门,林月对自己的生命安全很看重,夜间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白天忙了那么久了,夜晚还有那么多事情要整理,哪里还有时间外出呢。只是这话听着,仿佛烟雨恨不得她在外面出事。内院管家低着头道:“这次冬衣就没有大小姐的份!”
“这简直就是污蔑!偌大的林府,我怎么会吝啬这一件两件的冬衣,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
烟雨赶过来,她赶得急,面带红晕,一双美眸瞪得老大,语气不好。“你有没有吝啬这一件两件的冬衣,我查查账本就知道了!”
烟雨:“你不是说不想看见我,不必理会你吗?现在你又跟我计较这冬衣。”
“你不是惯会装好人,装贤惠,怎么被我说了两句,你心里就不爽了,连一件衣服都不给我准备了,你这嫂子做得可真是大度。”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让滈哥从我手中把掌家权夺过去,又把家中奴仆都赶出去,这么大的林府,这么可以没有人打理!”
“我不是赶家里的仆人,我是再赶你选的人。”
林月笑了笑:“这么说吧,你选的人,你买的人,我用着都觉得膈应。”
“你!”
“刚好你们的二夫人在这里,我就把原因跟你们说一遍,我对你们任何人都没有意见,我对她有意见,所以她选的人,挑的物品,我都看不顺眼!”
“你!你!”
烟雨从来没有见过像林月这般无赖的人。后宅争斗无非不是大家暗中使劲,各凭本事。林月倒好,直接摆在明面上。“我跟滈哥说去!”
林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快去快回,我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还没有把我哥找过来,我直接赶人。”
烟雨狠狠瞪了一眼林月,这下她什么伪装都没有了。林月看她不顺眼,她又何尝看林月顺眼。不过,烟雨也知道,哪怕林滈在怎么讨厌、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对林月下毒手。林月是林滈的亲妹子,敲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烟雨没有让林月失望,林滈很快就过来了,看到跪满地的仆人们,他沉声道:“我听烟雨说,你看她不顺眼,要把她挑选的仆人都给遣了?”
“是啊。”
“胡闹,你把人都赶走了,今夜谁煮饭,谁伺候,谁守夜……我让你掌家,并不是给玩乐。”
“大哥还记得昨日我丫鬟怎么带着大夫进来吗?”
林滈一窒:“那你也不能这般胡闹。”
“大哥还记得你给我寄的那一封信吗?”
林滈有一种不好预感,只要林月喊他大哥,总没有好事。“记得。”
“大哥让我不要急的上京,等来年开春再上京,那时候秉杰参加春闱,若能高中,举家同乐,若不幸落榜了,也能好生安慰一番。”
“有错?”
“没错。至少我那时候觉得没错。不过,昨天我细细往下来,才觉得害怕,惊恐。”
“何意!”
“我要是真的听从大哥的话来年开春再上京,我嫂嫂要是遇到昨日那种状况,岂不是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