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倒下，第二排马上跟上，犹如一个巨大的刺猬，对于骑兵尤其有效。而林秋的改良版，则是加进去盾兵，盾兵的防守要比枪兵更严密，而且盾兵的两侧防守也较枪兵更为灵活。当年在对抗匈奴时候，汉军曾经用过此阵，效果相当不错，今日刘秀如法炮之，也获得成功，让朱淮这里第一波冲锋也无功而返。但是朱淮的铜马军能在河边闹这么大，并不是无能之辈，他早就听说过刘秀善用这防守阵型，因此，他有杀招。第二通鼓声又响，这次，朱淮针对刘秀的步枪协防阵，使出了他的手段。鼓声响毕，朱淮阵门大开，在呼啸声中，两三百头牛直冲而出。这些牛都是水牛，头上弯弯犄角处，还被绑上了尖利的钢刀，每头牛尾巴上，都被绑上一根火绳，上面燃着火苗。这些牛受尾巴上火苗的惊吓，发疯似的往前猛窜，对着刘秀的阵营就冲过来。步枪协防，对于冲过来的人有明显吓阻作用，前排人被枪刺死，后排人就心生惊惧，不敢再往前冲。对于牛，却没什么好效果，冲在前面的牛，被枪刺中，还在往前冲，牛的身子重，力量大，直接将盾兵顶得往后直退。牛对屁股着火的恐惧，远大于前面枪阵的恐惧，因此，几百头牛前赴后继往前，巨大的力量，让前排的盾兵站不住脚，连连往后退，连带后排的枪兵也混乱了。终于，阵型被冲开一个口子，后面的牛就顺着撕开的裂口涌了进来。牛角上都绑有锋利的钢刀，这一冲，前排的盾兵手一松，身体立刻被利刃刺穿。如同江河决堤，只要出现一个口子，整条大坝就被冲毁。现在刘秀的阵营正面临这种情况，从一开始的一个点，现在全面防线都乱了。朱淮在自己阵中看得真切，大喜，立即下令，全面进攻。鼓声阵阵，十几万人马，平行的压了过来。古代大规模大兵团作战，最重要的就是压住阵脚，双方只要有一方阵脚出现混乱，必然会形成倒卷珠帘般的溃退。刘秀这里最稳重的枪步协防，竟然被铜马军的火牛阵给破了，现在已经散了，小股的兵卒来不及逃跑，只得各自为战。火牛依旧在冲，所到之处，要不人被撞得人仰马翻，要不就被牛蹄践踏，发出哀叫。刘秀的中军队伍就在枪步营后方，此次出战，邓晨也追随他的左右，看见前面一片混乱，两人脸色都变了。刘秀急令：“弓箭营，快快射住阵脚。”

邓晨眼急，一把拉住：“文叔，不可，现在双方混战，弓箭营要误伤自己人。”

这边话都没讲完，那边弓箭营已经被铜马军压上来的步兵，冲击得开始向后逃了。刘秀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地。他原来的计划，是不奉更始帝诏书，自己在东面扩充自己实力，第一件事，就是要搞定乌合之众般的铜马军，然后在河北建立据点。自己有了声势后，再联合鲁地的赤眉军，以及荆豫的严尤部队，促使更始与王莽新室的决斗，然后再寻机而动。可是如果今天一战失利的话，他所有的计划都胎死腹中。别说称霸一方，伺机为大哥复仇，就是自己恐怕也要落得个丧家犬的地步。难道当日，在宛城外，周公用龟背卜卦出来的刘秀，不是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