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营的死活,天胜营的核心们可一点也不在乎。 死光了,大不了再补充一批新的。 新营的地位,甚至还没有骡马的地位高。 老营才是天胜营的根本,都是一群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反贼。 石头在这里待了三个月,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考验,也见惯了人心的丑恶。 老营的人各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八九岁的石头,眼神已经不像是个少年,麻木而冰冷。 他也时常会想起儿时的幸福时光,想起疼爱他的父母。 但是那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想要复仇,但是又不知道该找谁复仇,而且他也成为了仇人的一份子。 现在的石头最想的就是进入老营,那么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他了。 石头冰冷的看了抽打他的老营一眼,继续劳作着。 晚上,石头回到了住所,一处破烂的帐篷。 “又被打了?”
一位穿着满是补丁麻布衣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有些心疼的说道。 妇女平时很照顾石头,因为石头像她那死去的可怜孩子。 两人一起住在了这破烂的帐篷里,在这残酷的世界中,相依为命。 “嗯,姨。”
“可怜的孩子,给,白面馒头。”
妇女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白面馒头,给了石头。 石头看到馒头后,顿时流口水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白面馒头了。 石头大口的吃了起来。 “别噎着了。”
妇女又给石头倒了杯水。 妇女也是新营的一员,平时负责给老营做饭。 今天她趁着老营的人不注意,偷偷给石头带回了一个白面馒头。 “姨,你也吃。”
石头停了下来,把剩下的一半馒头,给了妇女。 妇女开心的一笑,“我刚才偷偷吃了一个了,石头吃吧。”
其实妇女也被白面馒头馋的流口水,肚子不自觉的咕咕叫了起来。 “姨你别骗我了,给你吃,你不吃我就扔了。”
石头倔强的说道。 “好,姨吃,姨吃。”
就在此时,冲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也是新营的流民。 男子如同饿狼一般,扑向了妇女,把她压在身下。 “那些老营的大老爷们,有小姑娘伺候,俺啥也没有,俺憋太久了,你就让俺舒服舒服。”
男子一边按着妇女,一边解她的衣服。 至于旁边的石头,则直接被他忽略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而已,能干什么。 就在男子准备发泄他的兽欲的时候,突然感到后背一痛,鲜血染红了他的破衣服。 “你.......”男子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妇女把他推到一边,裹好了自己的破衣服,悲伤的哭着。 石头拔出了自己的小刀,有男子的衣服擦干净。 然后把他拖到了帐篷外边,挖了个坑埋了起来。 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 妇女三十多岁了,长得也有些黑,姿色很一般。 老营的老贼,每次攻破一个村庄县城,就能分到不少黄花姑娘,对她没有兴趣。 但是新营的流民,这些炮灰可没有资格分女人,对妇女有歹意的有很多人。 每次都是石头把他们解决了,瘦弱的身体和八九岁的年纪,是他最大的伪装。 这把小刀是他唯一的武器,他的姨是他唯一的阳光。 石头要在这乱世之中,保护好他的姨。 “姨不要怕,石头会保护好你的,不让这些坏男人欺负你。”
石头冰冷麻木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温柔。 这丝温柔,只有在对待他姨的时候,才会出现。 假如哪天他的姨也没有了,他的世界将彻底黑暗。 妇女哭了一会,恢复了正常。 “谢谢石头,石头快睡吧。”
残破的帐篷中,两人睡了,心中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元城中,韩楚凡率领新军出发了。 一万人马,队列站的整整齐齐的。 清一色红色战袄,锃亮的铁甲,整支队伍充满了肃杀之气。 韩楚凡骑着战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高举着战刀,高声喝道。 “杀贼,万胜。”
不用多余的话语,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新军们顿时振奋了起来。 “杀贼,万胜。”
“杀贼,万胜。”
新军们用力的嘶吼着,声音震动着元城。 在他们面前的是,大夏的平北伯。 这个传奇的年轻人,带着他们剿匪、打鞑子、攻破蛮族的万仞城。 一步步,创造了无数的奇迹,锻就了他们新军无敌的威名。 整齐的军列和巨大的嘶吼声,让赵大龙的兴阳镇官兵们震撼不已。 “总兵大人,这支军队,有点吓人啊。”
赵大龙的参将小声对他说道。 “确实吓人,这是我大夏的无敌之师,难怪平北伯能先后战胜巫族和蛮族的军队。”
赵大龙羡慕的看着韩楚凡的新军,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军队,小小的反贼,那还不是顷刻间就让他们灰飞烟灭了。 城头上,总兵高振、巡抚闵行本等一众蔚州的高官,也震撼的看着韩楚凡的新军。 他们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军队,那整齐划一的队列和步伐,强大的气势,让人敬畏。 “好啊,平北伯率领的军队,绝对是我大夏最精锐的军队,那些反贼必将被平北伯一举击溃。”
“走吧,咱们也出发吧。”
赵大龙带领着兴阳镇七八千残存的军队,跟在了新军的后面,也出发了。 军服破破烂烂的,很多已经好几年没有换过了。 武器的制式也不统一,乱七八糟的,刀枪棍棒十八般武器样样都有。 披甲的精锐只有三百多人,骑兵五百余人。 和韩楚凡的新军比起来,简直惨不忍睹。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些跟在新军后面的兴阳镇军队,队列零零散散的,跟一支叫花子军队一样。 “妈的,我怎么感觉自己有些丢人,咱们跟平北伯的军队比起来,怎么跟叫花子一样。”
“对啊,你们看他们个个吃的膘肥体壮的,咱们好几个月没法军饷了,瘦的皮包骨头。 再看他们穿的,清一色的鸳鸯战袄,看着就暖和,而且外边都披着铁甲。 还有他们的战马,那绝对是蛮族一等一的战马,一匹马最少五十两银子。”
“这支军队真他妈有钱啊。”
“不光是武器、盔甲、战马好,你们嗅到什么味道了吗?”
“什么味?”
“那是一股血腥味,这支军队,绝对杀过不少人,浑身充满了杀气。”
“听说平北伯攻破蛮族大城的时候,杀了上百万人。”
“上百万人夸张了,蛮族一共才多少万人,十几万人应该杀过。”
兴阳镇的士兵们交头接耳,小声交谈着。 赵大龙也脸上无光,满脸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