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速度。 过于惊人。 回过神时。 罗德只感觉鼻子下方有些温润,伸手一摸,已经溢出黑红色的血液,他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用早已血迹斑斑的手帕将其擦拭掉。 与此同时。 灯塔底部的客厅中。 尽管只是破旧的皮质沙发,但躺在上面的人却使其增色了不少。 紫罗兰光着脚慵懒的躺在沙发,用染料将头发染成了淡金色,正用锉刀磨着手指甲。 她已经联系了她的同盟,紫罗兰只是作为先遣人员抵达这里,不出意外的话,一切很快就能结束,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说这潜渊症的成因过于诡秘,但多半也和其它事件一样,都是来自于深界波动引起的紊乱。 她已经把坐标传达回去,要不了多久后续人员就会相继出现,终结此次世界级别的顽疾。 随着链锯的到来,室内的温度都低了不少。 紫罗兰瞥了一眼来人,一言不发,继续磨着指甲。 “你就是传言中的观星术师么?”
“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人。”
链锯听闻在内海中的一个孤岛上,有着一个神人,所有途径那里的感染者都受到了某种启示,一下子念头通达,豁然开朗,知晓宿命一般。 在感染者突破1的桎梏,拥有领域时,传言会感知到命定之死。 在这末世之中。 链锯凭着通天手段搜罗天下智士,其中不乏SCT和对策局的前研究人员,继承了部分成果后,以及在一些物理领域类大拿的加持下。 链锯认为自己感知到了,更加接近了事物真相的假说。 经过学者和术士磨合统一后的猜想。 每个一个天体都存在一个史瓦西半径,不止是天体,甚至是任何物质,在质量不变的情况下,当坍塌到小于这个半径时,就会形成黑洞。 太阳形成黑洞需要半径小于三千米,而地球,只需要九毫米。 进入黑洞事件视界内的物质无法逃逸,哪怕是光也不能。 在猜想中,黑洞吞噬的物质是不会凭空消失的,一个永恒存在的黑洞一定对应一个永恒存在的白洞,两者之间通过爱因斯坦罗森桥进行连接。 在黑洞吞噬一切物质的同时,白洞也会喷发出其中的物质,只有这样看起来才是一个完全对称的数学模型。 但也只是数学模型,问题在于,这样互相对应的黑洞白洞必定存在于两个不同的宇宙中,遗憾的是,人类并没有掌握到穿梭宇宙的技术,或者说可能永远也不会掌握到,完全没有方法进行实践。 宇宙大爆炸的理论是,所有物质都高密度集中于一点,有着极高的温度,所以发生了爆炸。 这种说法看起来有些模棱两可,以及不可信。 或许根本成因就在于,宇宙大爆炸就是一个白洞,整个宇宙都是来自异空间黑洞的吞噬产物,不断喷发,形成了人类所处的宇宙。 这样就很好的解释了所有天体都匀速的在远离所有天体,也就是宇宙不断膨胀的成因,因为异空间黑洞依然在持续吞噬,原初白洞也在永恒的进行喷发。 接下来的术士假想,令链锯认为触摸到了真理。 因为这给每个感染者在突破1的桎梏时,感知到的命定之死提供了很好的思路。 在宇宙大爆炸前十的负四十三次方秒的普朗克时期,强力,弱力,电磁力,引力,都是一体的,是一种统一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伟力,演化万物的无上之物。 当每个感染者用意志撕裂实在界,诞生领域时,也就是从异空间黑洞吞噬精神意志,凝练成白洞喷发异象开辟小型世界的同时,也会在刹那间感召到这股伟力,尽管很快就会遗忘或者消失,但这种超越宇宙的体验,能让感染者预知到,命定的死亡。 这很神棍,甚至是荒谬,或者说是过于荒谬了。 但是又完全自洽和合理。 无数想象界凝练成象征界,象征界驯化着所有人的想象界,这使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井然有序。 但象征界又是那么的脆弱。 当有人背离秩序时,回归无上意志时,就能得到原初混沌的感召,坠入深渊,释放狂暴。 这令链锯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那种神情,会遗留三十三秒的神情,来自深渊,来自深界,来自无上存在。 所有一切都是伟大意志的喷发,而每个感染者,都要抵达根源。 狂化不是尽头,死亡也不是。 唯有万物溯源的深渊之底,才是每个人的最终归宿。 客厅中。 紫罗兰磨指甲的锉刀停了下来,一脸无语,这个人过于古怪了,说完两句话就完全走神,足足有半分钟。 那平庸到甚至恐怖的深陷眼窝中充斥着莫名的偏执,以及对未知的惊恐,仿佛是在凝视着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如严重酗酒器官功能退化的病入膏肓之人打着颤。 “我可不是什么观星术师。”
“不过你可以叫我狄安娜。”
“只要供奉我,我就可以赐福给你。”
紫罗兰撩起一缕头发放到手上捻了捻,在检查发质,有没有分叉。 这时一个罗德的女助手提醒链锯罗德已经在楼上等他了。 链锯没有丝毫意外,因为自己是坐船来的,他应该早就已经发觉了自己。 为了表示诚意,他让船返港,担心手下那些疯癫的感染者会吓到罗德,让他们在来时的岸边上等自己。 届时他自然有办法回去,只要在内海上冻结出一条路,那么他返程的速度还要比船只快得多。 链锯深刻明白自己有着一定程度的情绪问题,时不时会暴起杀人,所以他总是随身携带着镇静药物。 “你有很严重的情绪问题。”
“我明白那种感受。”
“这个会让你好受一些。”
链锯猜想这个女人应该是那观星术师的情人之类的,为了表现诚意,取出自己的镇静片剂药物放在了桌上,随后就跟着女助手一起上了楼去见罗德。 紫罗兰眼皮一抽,自己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正常的人了,唯一没有情绪问题的就是自己。 由于紫罗兰在等待同盟,根本无事可做,罗德的这处灯塔算是没有什么纷扰,所以才会待在这里。 “都是些神经病。”
紫罗兰紧皱的眉头舒张开来,从名贵手提包中倒腾出瓶瓶罐罐,开始涂抹起了护手霜。 灯塔顶楼的会客厅内。 链锯刚刚坐下。 “曾经,你用枪打穿了一个人的脑袋。”
“从侧边。”
“但是他没有死,站立着,直到七八秒钟后才倒下。”
“人的意识是和肉体剥离开来。”
“存在于另一个宇宙中。”
“就像是异空间,深渊所处的鬼魅世界。”
“对么。”
罗德开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