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和阿斗精心策划的惊天局就要被搅黄,庞统气得脸色发青,头脑急转,思考着如何挽回变局。毕竟号称凤稚,俄尔功夫,他终于生出急智,庞统惨叫一声:“疼杀我也!”
一个翻身,掉落地上,拾起一支箭狠狠扎在左手臂上。“军师!”
“军师,你怎么了!”
“不好了!军师中箭了!”
白毦亲卫慌忙大叫。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汉军一阵骚动,口号声嘎然而止,一片肃静。舞枪花拼命拨箭的英俊军士一脸懵圈,满脸不解,军师怎么可能中箭?明明自己刚才一阵骚操作,一段耍花枪,敌军箭矢全部掉落,亲眼所见,没有一箭射透而过,军师怎么可能受伤。然而,惨痛的现实摆在眼前,庞统的手臂插着一枝箭,暗黑色的鲜血浸湿了衣袖。他不容多想,剑眉一竖,不怒自威,一把拉过传令兵,厉声喝道:“全军听着,军师有令,中军变前军,后军变中军,前军变后军,亲卫举盾护住军师徐徐而退。魏延统领中军,关平、刘邕分领前军、后军两旁设伏,迎击尾随追击之敌。”
传令兵惊得不知所措,看着倒地的庞统。“你是子……”被亲卫扶起的庞统看着军士,苍白的脸庞浮起欣喜的神情,惊喜道。原来这军士是赵云乔装打扮的。“嘘!”
赵云做了个手势,会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士元休慌,云在此,呆会我就去捉了那个可恶的张任,为你报仇雪恨。”
“很好!”
庞统竖起拇指,又对传令兵道:“照他说的传令。”
传令兵如梦初醒,快速传着命令:“军师有令,中军变前军,后军变中军,前军变后军,亲卫举盾护住军师徐徐而退。刘邕统领中军,魏延、关平分领前军、后军两旁设伏,迎击尾随追击之敌。”
魏延、关平、刘邕很快收到命令,在他们的指挥下,前军、中军、后军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切换。刘邕指择中军结成盾阵护住阵脚,弓兵在两侧张弓搭箭严阵以待,长枪兵排得整整齐齐排在刀盾兵后面。徐徐而退,一直退到伏兵处。白毦亲卫在赵云的指挥下,护住庞统徐徐而退,到了路旁。一阵忙碌之后,魏延、关平终于完成了伏兵布局。赵云对传令兵道:“快传军医!”
不一会,军医急忙赶来,解开庞统的衣服查看伤情,又闻了闻血污,大惊失色,切齿道:“不好,这是毒箭,敌人好生歹毒。”
赵云喝道:“休要哆嗦,马上处理。”
军医应了一声,与助手手忙脚乱处理着伤口。汉军阵中“刘备”被箭击伤翻身落马,张任尽收眼底,他压制不住心中狂喜,仰天长啸,满腔愤恨化作喊声:“刘备死了!大耳贼死了!”
“刘备死了!”
“大耳贼死了!”
“啊啊啊啊啊!”
雒城蜀军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叫声。刘璝、邓贤更是高兴,仰天长啸:“泠苞兄弟,我们终于帮你报仇了!”
吴懿、吴班面面相觑,一脸沮丧,但他们依然选择相信刘禅,只是不知荆州军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张任踌躇满志,举剑高呼:“雒城军将士们,大耳贼已死,贼军丧胆,冲杀过去!论功行赏!”
说完,张任一马当先,策马挺枪向荊州军冲杀过去。“冲呀!杀呀!”
刘璝、邓贤带着五千步卒呼啸着紧随其后,吴懿、吴班交换过眼神,也策马跟上。这五千士卒其实早已饥肠碌碌,饥渴难耐,精疲力尽,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此竭力摇旗呐喊拼命奔跑。赵云见此情形,有点着急,问军医道:“要多久才能处理包扎好伤口?”
军医面露难色,答道:“一刻钟左右。只是箭头有剧毒,药箱里又无去毒之药,只怕军师十分危险。赵云沉默了一会,又道:“这样吧,军医你留一助手协助你,另一助手就地寻找解毒草药。”
“诺!”
军医和两名助手分头行事,拔箭、消毒已完成,接着就是烧刀、剜肉。军医正在生火烧着小刀消毒,一名年轻曲将拨开众人,跪下来察看了一番庞统受伤手臂说道:“军师,此毒乃是剧毒,不把毒血吸出来,只怕性命不保。”
说完,不由分说,就拉过庞统的左臂,张口吸吮,边吸边吐,地上污血腥臭难闻,连军医都掩鼻叹息:“此毒甚巨。”
庞统睁开眼晴,看着曲将,虚弱道:“巨违,使不得!”
曲将却置若罔闻,只顾埋头吸吮吐出。赵云抬头一看,原来这曲将正是向朗苞弟之子向宠向巨违,不禁频频点头。不一会,向宠吸完了,走到草丛旁呕吐不已。这时,寻药的助手拿着一把草药急匆匆赶了回来,军医赶紧分了一把草药和一囊水给向宠,让他一边漱口,一边咀嚼草药解毒。伤口终于妥当,庞统感动得热泪盈眶,连连向赵云、向朗、医官和助手,以及白毦卫致谢,挥手让他们退下,趁众人不备,偷偷吃了一颗刘禅让童飞带来的解毒药。然后才安心闭目养神。此时,张任率雒城军即将冲到荊州军防线,赵云大怒,横眉竖目,霍然站起,浑身杀气缭绕,见四下无人,便声音低沉道:“士元兄,待我去生擒了张任这厮。”
庞统睁开眼,摆了摆手:“子龙莫急,时机未至,张任早晚为你所擒。一切都在阿斗和我的掌控之中。”
“阿斗?他怎样了?”
赵云失声道。庞统笑道:“放心,他没事。”
听到庞统这么说,赵云大定,与庞统相视而笑,露出了久违的欣慰笑容,心中的千斤巨石终于轰然落地。庞统道:“张任追兵,文长他的们足以应付,子龙你就护在我身边吧。”
赵云点头应允。庞统为全军主将,一旦有失,必将动摇军心,而此地道路狭隘,地形复杂险恶,后果不堪设想。雒城军气喘吁吁的刚刚赶到冲射程之内,就被以逸待劳的荊州军一阵箭雨暴击,丢了数百具尸体,想以弓箭还击,无奈无力拉满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