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议一介书生,倒是识事务,千方百计讨好孙权,代理家主时狂追孙尚香,当时差点允诺与陆氏联姻。“国太在上,吴郡陆议叩见。恭祝国太福如东海万年长,寿比南山不老松。”
陆议毕恭毕敬道。“伯言,无需多礼,此来何事?”
吴国太看着陆议,微笑着,明知故问道。陆议毕恭毕敬道:“特来求娶尚香。”
“尚香返回江东已两年,然已婚配刘玄德,那刘玄德既不迎回尚香,又不写休书。以两人性格和孙刘联盟的微妙关系,复合虽不可能,但刘备和尚香大婚世人皆知,如公开嫁给你陆伯言,恐怕为天下人耻笑。”
吴国太忧虑道。“国太明鉴,十多年前我就和尚香情投意合,当时已山盟海誓,互相立誓非她不娶,非我不嫁。可惜天不从人愿,以致蹉跎岁月,至今我们两人都形单只影。今生今世,我陆议就娶尚香一人。拜请国太成全,可怜陆议一片赤诚之心,以免辜负了尚香韶华。”
陆议再次跪拜在地,叩头不已,哭泣哀求道。“知女莫如母,尚香时常跟我提起你陆伯言,说你温尔文雅,才华洋溢,风度翩翩,前途无量,将来前途定不在周公瑾之下。我也知你二人早在十年前就私定终身,但是如果同意你们大婚,一旦传扬出去,不仅我吴氏颜面无存,孙刘联盟怕也是岌岌可危!”
吴国太顿了顿,叹气道。“那刘备大尚香二十有余,对尚香不闻不问,害尚香独守空房多年,毁了尚香名节,真乃无情无义之徒,可恨之极!”
陆议捶胸顿足,哭喊道。“国太,我今生非尚香不婚,为表心迹,自今日起改名陆逊,以示我陆氏忠于主公之意!”
陆议拭了拭眼泪,斩钉截铁道。“逊?这乃何意啊?”
吴国太问道。“母亲,逊,乃走之字加个孙组成,既有谦逊之义,也有跟着孙氏走之意。这是伯言之肺腑之言。”
碧眼紫须的孙权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笑道:“而且伯言已正式成为陆氏家主,代表了整个陆氏的意志。”
“原来如此。公纪去哪了?”
吴国太恍然大悟,讶然道。“他自请外派,儿就委其为偏将军,领郁林太守,已赴交州赴任去了。”
孙权得意道。“这江左陆朗天纵英才,就是脾气倔犟,可惜了!”
吴国太哀声轻叹道:“当初老身本想将伯符之女孙瑛许配与公纪,他却死活推辞,只好退而求其次,嫁与他外甥顾邵。公纪铁骨铮铮,真乃汉子!可惜其执念太深,终不为仲谋所用,惜乎!”
“人各有志,公纪叔极喜阴阳星象,外放太守也好,可以远离喧嚣,在那清静的郁林郡可以安心治学,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陆议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不爽。孙尚香嫁刘备后,陆议曾追求过孙瑛,奈何孙瑛对陆绩情根深种,用情极深,陆绩因跟孙氏有着血海深仇,怎肯娶仇人之女。于是孙瑛因爱成仇,通过孙权向顾家施压,嫁给陆绩的外甥顾邵,以此报复陆绩。情场失意,职场不顺,名声和才华又远逊于小他五岁的小叔,陆议死的心都有了。“母亲,大耳贼无情无义无信,霸着荊州不还,对小妹薄情寡恩,所谓孙刘联盟早已名存实亡。儿子早就想与其公开决裂,为更隐蔽取回荆州,这才与之虚与萎蛇。”
孙权拍案而起,怒道。“母亲,伯言也是江东不可多得的大才,虽然如今名不经传,但以吾观之,其才能毫不逊于诸葛孔明、庞士元。如今,刘备痛失庞统,孔明入川,荊州兵力空虚,独留关羽把守。小妹既已归来,我再无顾忌,未来几年就是我们取回荊州大好时机。伯言正是我暗藏手中的一把致命宝剑,定能出奇致胜,一举夺回荆州。”
孙权抚着紫髯,目视陆议,无比得意道。“国太,主公英明神武,谋划果决,胜曹操、刘备多矣,陆议和陆氏有幸追随,必能建立盖世功勋,得以繁衍生息,枝繁叶茂。”
陆议满脸谄媚之色,长揖到地道:“如何取荆州,议早已胸有成竹。”
“啊!”
孙权和吴国太露出惊喜之色,孙权捋须笑道:“伯言,请速速道来。”
“庞士元既死,诸葛孔明必定是刘备政权的核心人物,丞相的不二人选。刘备政权走向必定按照《隆中对》展开北伐战略,如取得益州,必然把政治、经济、军事重心迁移至成都,益州也就成为北伐主力。而荊川地位将大大下降,毫无疑问成为北伐偏师,兵少将乏,谋士稀少,军力薄弱,城防空虚。正是我东吴用兵的大好时机。而曹操与刘备不共戴天,定然乐观其变,坐山现虎斗,以获取渔翁之利。”
陆议胸有成竹道。“伯言对形势洞若火,真大才也!”
孙权面露喜色,赞叹道。陆议见孙权赞扬,更加自信,又道:“刘备一得益州,必定争夺汉中。汉中为益州门户,关乎益州兴亡。届时我方略施小计,挑动曹、刘相争汉中,必起大战。关羽骄横,必不甘寂寞,会起偏师北伐。我方假装策应,起兵佯攻江淮,多派使者持书信吹捧关羽,又把坐镇陆口的都督换成名不经传的小将,虚与委蛇。多管齐下,惯于别人吹捧的关羽必定麻痹大意,对东吴再不设防,而全力攻曹。我方便可分兵两路,一路乘虚袭取荆州,一路袭取秭归、枝江、夷陵等入川峡口。蜀中与荆州相隔千山万水,千里之遥,等刘备反应过来,关羽已成为丧家之犬。”
“哈哈哈!伯言妙计正合我意,关羽狂傲无比,刘备虚伪无信,此计必成。”
孙权哈哈狂笑。“伯言诡计多端,才华不俗,可与名声远播的卧龙、凤稚、忍龟相提并论,不遑多让,与公纪堪称江东双碧、绝代双娇,陆氏有你们俩,真是门楣增辉。”
吴国太满意点了点头。“兵不厌诈,瞒天过海,示弱以敌,骄敌之心,乘虚而入,伯言将一战成名!只是可怜刘玄德和我那苦命的儿子斗儿!”
一女子掀帘而入,神情落寞,满脸哀愁,语气忧伤,犹如梨花带雨,出水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