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的话，蔡琰微微点头，说道：“若如此，而后还有即将回师长安的温侯，若秦侯可连克二敌，父亲，你说的嫁与秦侯之事，我们再议。”

这话一出，蔡邕老脸都笑出了花来，低声问道：“那去卫家之事，可否要提上议程？”

蔡琰笑着：“不用，且看秦侯，能否战胜温侯再说吧，父亲若是此刻出关，前往河东，容易惹上战乱。”

满意的捋捋胡子，蔡邕笑道：“那琰儿，你要随为父回家么？这二十余日，你东躲西藏，藏身于坊市，终归还是不好的。”

然而蔡琰却摇了摇头，说道：“琰的盘缠尚够，且有武艺在身，父亲无需太过担心，琰尚要藏身于坊市，多观察观察，这秦侯，究竟是何等人物。”

“若是真英雄，可使天下太平安康，琰嫁给他为妾又何妨！”

率军远行的董渊，自然不知道自己寻觅了好几天的才女蔡文姬小姐姐，藏在坊市里，甚至与他初入长安时，所住客栈隔了不过仅仅数步。蔡琰早上开窗之时，甚至还见过这个年轻的秦侯，但是身侧跟着一个慈眉善目老道士的董渊，却无比头疼。因为老道士左慈，真的就是一个好奇宝宝！只是跟老道士说了几个炼金术的案例，老道士追着董渊已经缠了整整两天了！而且董渊也着实确定了，这个老道士，的的确确，是有着真本事的！这跑跑跳跳的，甚至能赶上董渊的战马速度，就很离谱！甚至为了不太过惊世骇俗，董渊不得不给老道士一匹马骑着，可是明明是一匹弱马，居然也能和动摇的汗血宝马并驾齐驱！这说明老道士，真的厉害！“秦侯，你让我炼的那个艺术，我炼出来了，不过威力甚小，不知秦侯，欲用这个艺术，做什么呢？”

左慈的提问，让董渊失神了一刹那，黑火药，这就给搞出来了？威力甚小？能有多小？董渊看向身侧盘腿坐在马上的老道士，问道：“乌角先生，威力甚小，是多小？”

左慈面露微笑，慈眉善目的挑了挑眉毛，手一挥，一个被绑好的纸包裹，就丢了出去：“秦侯！请以火箭燃之！”

董渊抬手示意大部停下，对身侧的郭汜说道：“郭将军箭法超群，以火箭中乌角先生丢在地上的纸包，可否？”

郭汜冷眼一瞥，不过四十余步，朗声笑道：“主公，这才四十余步，某家即便是在马上，运动中射中，也易如反掌！”

语罢，郭汜搭弓点火。“嗖！”

火箭撕裂空气，正中左慈丢出的纸包。“咦？为何无事发生？”

郭汜刚说出他的疑问，可是随之而来的“轰隆！”

一声巨响，却吓得这五千铁骑训练有素的战马前仰后翻，不住哀鸣。“妈耶，天神降怒？”

郭汜一激灵，从马上跳了下来，不住地向上天发起了祷告。随着烟雾散去，董渊看着地上那个一米不到的坑，默默地看了一眼左慈，低声道：“乌角先生所言极是，威力目前来看，的确不大，且无引火之时间，需以火箭击之，才能引爆。”

“但是声响巨大，可对敌之战马，产生极大作用！”

“不过不知道乌角先生，此物你是如何练成的？”

左慈笑了笑，说道：“秦侯说一硝二磺三木碳，可以制出一种名唤艺术的东西，我以秦侯配方为根基，一晚上，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配比，这个配比下，威力虽小，然声响震天，如晴空霹雳！”

看了看四周的飞熊兵，左慈把头侧到董渊身边，低声道：“一成硫磺，一五成硝石，七五成木炭，合为此物！”

“不过虽然威力尚小，但是震慑力十足，定是上天不愿世间太多杀戮，故而此物声大而效果小也！”

听着左慈说出来的配比的时候，董渊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前世看过的一篇攻略！里边的黑火药配方比例，和左慈说的，竟然惊人的相似。毕竟左慈是修道之人，董渊有些话也不好跟这个古代科学家细说，不然告诉他，每包火药里掺杂几块破瓷片，一炸，杀伤力就大起来了。而引火这个事，虽然说此时是大汉，棉花还没传入中国，但是用纸条代替，也不是不行啊！想到这，董渊看着左慈道：“乌角先生，不知此物，每日可炼制多少？”

左慈捻须而笑：“艺术配起来倒是容易，但是硝石难觅，慈倒是还有好几个配方，皆可营造出艺术的这种效果，只是威力更小罢了。”

硝石难觅，这对古人而言，是个问题。中国硝石产量的确低的令人发指，特别是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可是对身为穿越者的董渊而言，反倒不是问题了。煮金汁！就可以提练出来硝酸钾！虽说味道重了点，可是原料量大啊！十万人马的拉撒，就可以成为制硝的原料！想到这，董渊脸上出现了一个坏笑，老道士一天到晚问个不停，这是个问题，所以让老道士回去煮几天金汁，提练一下硝，想必，是极好的！侧头靠近老道士，董渊把土法制硝的方案，跟老道士一说，顿时，老道士两眼发光，惊呼道：“我道为何硝石难觅，而牛棚马栏外总能见到细硝！原来这硝，可以如此提炼！”

“老道去也！秦侯，你就等我好休息吧！”

一溜烟，老道士就跑了个无影无踪，而跟部下们安抚好战马的郭汜，掏着耳朵，走到了董渊身侧，指着面前的大坑说道：“主公，这就是你说的足以改变战场模式的武器么？我看这威力也不大，我全力一击，坑可比这大多了！”

董渊看了看郭汜，笑骂道：“你全力能使几次？五十？一百？你这憨货！”

“……大概十余次！”

沉思了片刻，郭汜如实答道。看着远方，董渊摇了摇头：“此物，可以量产，如同常规的箭矢一般，可大量消耗，若一枚，就堪比武将全力一击，那十枚呢？百枚呢？万枚呢？郭汜，你说，这能不能改变战争的固有模式？”

“何况啊，方才救世济民的左道长在此，有些事我不便言明，你可以想想，若这一枚里，加上十余块碎瓷片，一爆炸，碎瓷片飞出，是不是就像你同时全力以赴向四面八方投掷暗器一般？”

想到几百个自己全力以赴，在同时朝着四面八方投掷暗器的画面，郭汜突然全身汗毛倒立，指着大坑道：“这……主公，休要怪汜多言……此物……有伤天和，乃不祥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