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按照诺诺所需要的，到附近的电器城买了一台高分辨率摄像头，将其架在场馆内，之后将利用手机3G网络传递实施图像。　　在路明非布置的过程中，诺诺还在和他保持通讯。　　“刚刚EVA告诉我，执行部已经下达了任务给你们，现在楚子航和绘梨衣都在赶来的路上。”

“他们还有多久到达？”

路明非问道。　　“大概半个小时，这些时间足够了，你早就完成第一手资料获取，并且出现在外面等他们，哦对了，因为他们没联系到你，所以让楚子航去你家找你，我想楚子航一定会带着绘梨衣一起出现。”

“那很好，给我拖延了足够的时间。”

路明非漫步在巨大的空间中，摄像头捕捉的每个细节都传到诺诺那边，此刻他就是雷蒙德，走进还没有崩塌的火车南站，带着重要的文件，危机四伏，不知道哪里隐藏着敌人。　　“停下，他在这里应该停顿了一下，”诺诺说，“这个时候他刚刚走进火车南站，他不熟悉这个新的火车站，必然会停下来看路标。”

路明非缓缓扭头，扫视整个火车南站。　　“你这个能力还真是特别，我应该是第一次亲身看到吧。”

环顾三四秒后，诺诺才回答路明非。　　“唉，你才发现啊，我还是挺有用的，不然当初怎么发现你的问题，可惜，当时古德里安教授和校长对你志在必得，我怎么劝都没有，这不，上了你的贼船。”

诺诺说得很随意，她早就不在意这些了，“不过，你也许是对的，学校的做法还是太灭绝了，龙王其实没必要杀，这不，诺顿和康斯坦丁都在你手下不敢做声。”

诺诺停止了闲聊，停顿后，再接着说。　　“雷蒙德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发现了，现在往前，停下，扭头。这里雷蒙德应该会回头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是他的习惯，也和学院的侦查流程符合。”

路明非按照诺诺所说的转身四顾，心如止水。　　“咬人的狗，从来都是不叫的，诺顿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安定，他背地里搞的动作可不少。”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

诺诺微微一惊，“我本来还想提醒你来着呢，是我多虑了。”

“你怎么发现的？”

路明非好奇的问道，“通过康斯坦丁吗？”

“差不多吧，我每天晚上都会发现康斯坦丁在自言自语，说着龙文，我问他在干什么，他居然说在祈祷，君王有信仰？黑王吗？”

诺诺暧昧地讥笑道。　　“他在和诺顿交流，通过龙族特有的力量。”

路明非说。　　“应该是这样，”诺诺认可路明非的判断，“嗯，雷蒙德在侦查点没有发现有可疑迹象，继续前进了15米到达检票闸机前，在这里他发现火车南站要塌了。”

站在坍塌地点，路明非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躲避物。　　“原来如此，这是有计划，有配合的行动，有人负责杀死雷蒙德，有人负责拿走资料，而杀死雷蒙德的人，还不方便露面，真是个狡猾的混血种。”

路明非轻笑一声。　　“对，那个混血种很狡猾，还让一个纯人类拿文件，他就在C2出口，也就是你右手边。”

“现在你是在模仿那个人的行动，奔跑到C2出口边，但是别用你的极速，他没有你跑得快，可以一瞬间抵达。”

诺诺说。　　路明非从容的快步走，这个速度差不多就是那个小偷的奔跑速度。　　路明非一边走，一边左右看，模仿着人类的行为，他在C2出口前停下，外面是停车场，他看到两条深黑色的车辙，可以想象那辆车离开的时候有多么惊慌，一辆马力绝大的车，它的轮胎因为高温而发软，偷走资料的人因为过于紧张而把油门踩得很深，才会留下这样的车辙。　　“现在，那个贼跑了，我似乎也发现了主犯，他就站在你这个位置，一直没有移动。他一直从雷蒙德的死看到那个小贼偷走资料，那个小贼显然也看到他了。小贼的脚上沾了血，一路脚印到这里打了一个弯，说明他在这里看到了什么让他惊奇的事情，那应该是一个人。”

路明非问，“你为什么认为他是主犯？”

“这还不简单，那个家伙和你一样喜欢欣赏犯罪过程啊，如果不是想到你，我也不会那么肯定。”

诺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原来如此，能找到他的踪迹吗？”

路明非问。　　“不能，他和你一样狡猾。”

诺诺说。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明白。”

“等等，你不会是发现我并不具备揭穿你计划的能力，想要抛弃我吧！”

诺诺的声音，因为害怕而有些发颤。　　当初路明非是以为诺诺能够揭穿他真面目，而拒绝入学，进而收服她，带在身边，现在她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其实并不能完全找出他的破绽，也就是说……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冰冷无情的人啊。”

路明非露出自责且悲伤的表情，温和说道，“我实在是……”　　“对，你就是！”

诺诺丝毫不上路明非的当，立马拆穿。　　“……你已经能果断看透我心思了啊，诺诺，你成长了啊，我很高兴。”

路明非忽然笑起来，嘴角微微勾起，“但是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不要太得意，我身为你的首领，也不忍心对你太过分。”

“……那个，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诺诺小心翼翼地询问。　　“这次就算了。”

路明非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诺诺却并没有因为路明非放过她而高兴，这次算了，那么下次呢？　　坐在电脑前的诺诺，看着电脑屏幕上漆黑的窗口，还有后面正在进行的星际争霸，她默默地关掉了电脑，拿起放在旁边，路明非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认真的看起来。　　“九十号不够，我得学到九十九号，以及里破道，缚道，万一路明非看自己不爽了，要砍自己，也有点保命的本事。”

在死亡的压迫下，诺诺前所未有的认真，哪怕她不确定路明非是真的放过她，还是假的放过她，总之还是提高实力吧。　　挂断电话后的路明非，环顾四周，思索着诺诺提到的那个主犯，淡然一笑。　　“真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