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的房间内，所有的窗户都被拉上黑色的蕾丝窗帘，密不透光。　　巨大的办公桌中间摆放着一盏古典的台灯，柔和的灯光根本照不亮整个房间，也照不到诺诺和绘梨衣二人，仅仅将台灯下的那本乱涂乱画的书照亮。　　看起来就像是诺诺闲的没事，在房间里乱涂乱画，打发时间一样。　　“要不要喝牛奶？热巧克力？还是……你想要一瓶能够忘记所有烦恼的二锅头？”

诺诺转动手里的大吉岭红茶，忍不住和绘梨衣开了个玩笑。　　绘梨衣看起来相当奇怪，总觉得她……是不是换了个人。　　诺诺见过各种状态的绘梨衣，一开始的时候绘梨衣穿着巫女服，拿着一把樱花长刀，不怎么爱说话，说话都是用写字板，对待混血种或者死侍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手。　　后来，她开始能够说话，也在那个时候她成为了危险的怪物，而被蛇岐八家放弃，她的血统完全被路明非改造，同时性格也开始开朗起来。　　也是那个时候，诺诺开始和绘梨衣认识和亲密接触，她似乎很反感自己在路明非身边，每次都用带着敌意的目光看自己。　　在卡塞尔学院学习的那段时间，敌意没有减少，只是不再那么明显，看起来成熟了不少，诺诺也乐得这样。　　她本以为自己和绘梨衣的关系也就这样，但是看到绘梨衣突然要找自己谈心，还是不由得感到好奇和理解。　　诺诺也是被路明非带进这个圈子的，现在绘梨衣的样子正如当年她被路明非逼着加入他的时候。　　“给我一杯和你一样的红茶吧。”

绘梨衣低声地说。　　绘梨衣品着手中这杯大吉岭红茶，回味着它的味道。　　茶汤香味寡淡但是细腻，颜色也很淡，喝了之后，感觉精神有些焕发，这就是路明非常常喝的红茶吗？　　“感觉，还可以。”

绘梨衣简单的评价。　　诺诺表情微微变得有些精彩，调侃道，“还真是稀奇呢，你居然能够接受红茶，我还以为你只喜欢甜的东西呢。”

她靠在老板椅上，修长的大腿交叠，打量着绘梨衣，她还在那细细地品尝红茶，实在是有些新奇，在尼伯龙根里面的那段时间，绘梨衣到底经历了什么？　　难道是目睹路明非将龙王干掉，发现路明非强的离谱，而感到自卑？　　过了一会儿，诺诺见绘梨衣半天不说一句话，只是喝茶，喝完就自己加，就好像在喝白开水一样，她把桌面上的书拖到自己面前，低着头，目光落在书上，说道。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先睡，我还要看会书。”

睡觉？　　现在绘梨衣哪里睡得着，这是喝完了红茶的绘梨衣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她过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睡觉，而是找诺诺解开她的疑惑。　　她抬起眼看着诺诺，诺诺被绘梨衣那眼神刺激，感觉就像如坐针毡，不得不抬头回应对方，她无奈的摊手道。　　“要问就赶紧问，婆婆妈妈地，你可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啊。”

“你了解路明非吗？”

绘梨衣缓缓开口，她终于把自己的问题说来了，内心松了口气。　　诺诺安静了一会儿，她将手中的书关上，放在一边，“路明非向你展示实力了？”

“实力？”

绘梨衣微微一愣，想起在尼伯龙根内路明非释放的力量，她不认为那是路明非的全部实力，“我觉得，那不应该叫实力，他还藏着很多。”

啪！　　诺诺轻轻鼓掌，对绘梨衣笑着，“对，路明非就是这种人，他藏了很多，鲜有人能够看懂他，正如他的力量一样，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以为是真的，结果是假的，你以为是假的却又是真的，总之就是非常复杂的人。”

绘梨衣微微皱眉，低头看着茶水表面倒影着的自己的愁眉苦脸，就像这杯红茶一样，味道复杂且细腻，她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值得着迷的，于是就多喝了一口，可是越喝，她越能感受到丰富的味道，就像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也许，路明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每次遇见他，他都是不一样的，他时而温柔，时而冷漠，时而幽默，时而残忍……　　“每一个都是真的他吗？”

绘梨衣问道。　　“嗯，你还差一点点，”诺诺如此评价绘梨衣，“你不能说每一个形象都是真的，你也不能说每一个形象都是假的，千万别信他的任何鬼话，你能相信的自己有自己。”

诺诺端起红茶轻轻品尝，和绘梨衣讲述这些的时候，就像个鬼话连篇的巫婆。　　说了这么多，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绘梨衣感觉有些苦恼，“可能，这就是路明非吧，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她放下手中的红茶，指着诺诺身前那本厚厚的书，上面的笔记来自路明非，似乎是路明非亲手写的，里面肯定不会是路明非写给诺诺的情书，更不会是日记。　　“那是什么？”

“这个啊，对你没用，”诺诺耸耸肩，“这是路明非的话，应该是真的。”

“你不是说，不能相信路明非的话吗？”

绘梨衣现学现用，走到诺诺的身后，翻开那本书，上面那些奇怪的文字扑面而来，冲击着她的视觉，全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诺诺也不挡着绘梨衣，反正她也看不懂，“这种东西，还要我说吗，你自己去判断吧，不过，你居然敢否定路明非的话，还真是变了不少呢，有没有兴趣和我说一说，你们到底在尼伯龙根里面发生了什么？当然我也不会白让你告诉我，我可以拿我的经历和你换。”

绘梨衣没有怎么犹豫，了当的与诺诺完成交易。　　当她们互相了解对方的遭遇后，都对路明非有了新的认识。　　绘梨衣发现路明非其实并不是彻彻底底的坏人，他好像有什么特别伟大的报复，只是平常人包括她自己有些难以接受而已。　　而诺诺在意的则是路明非居然对绘梨衣这么上心，花费那么多功夫去培养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就只能学习鬼道和瞬哄，连把刀也不给自己，真悲惨。　　深夜。　　路明非离开房间，来到实验室，找到雷娜塔。　　“实验有什么成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