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为什么还会有那种毒？”

昂热满脸疲态，在尽全力压制体内的基因突变，那种身体不断被改造的痛苦，一步步蚕食着他的精神，他曾经见过那些虚化的专员，他们无助绝望的表情，一直在他的眼前晃，他当时只能感到同情，现在他终于理解了那是怎样的痛苦。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弗朗西斯体内会有这种毒，在卡塞尔学院，上杉绘梨衣也拥有这种体质才对，为什么上杉绘梨衣没有传播这种毒。　　“为什么？”

弗朗西斯将水银刀放在嘴边，舔舐着上面的水银，吞咽下去，仿佛在喝饮料一样，“那当然是为了报复你们啊！”

他的那张脸被疯狂爬满，激动地喘着气，呼出沸腾的汞蒸气，“我在变成这幅模样的时候，特意要求保留那个病毒在体内，它们以水银的形式，流淌在我的体内，这就是我的能力来源，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他甩动水银刀，上面的水银挥洒成圆，极速扩散，密度极高的水银宛如重剑，切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叫。　　昂热重重咬牙，又一面时钟开始走动，这个时钟距离归零有十分钟，是这几面钟里面时间比较长的那一面，时间走得很规律，一分一秒不差，仿佛在倒计时。　　他的身体也在时钟走动的时候，变得行动自如，是回光返照，还是他压制了痛苦，抬起刀挡在胸前挡住那粗管一样的水银。　　水银在接触刀刃的那一刻炸开，宛如巨兽张开大嘴，巨兽狠狠的咬合，将昂热吃进嘴里，凝固为一个巨大的球体。　　弗朗西斯将水银刀插入地面，伸出手握紧刀刃，切开自己的掌心，鲜血沿着刀身流淌下来，落在地面，分出无数枝杈，快速的走出一幅包含龙文的圆阵，他张开嘴伸出舌头，狠狠咬下去，舌尖的血喷射而出凝聚在他的面前，紧接着他伸出刚刚摸过刀刃，沾满鲜血的手，抓住眼前的血球。　　骇人地银红色雷霆在的掌心爆开，似乎是受不了掌心巨大的力量，他张开手掌凝固为爪，一颗鲜红还在跳动的能量球释放着瘆人的红色光芒。　　他怒吼一声，看着远处正在不断冒着刺的水银球，昂热在里面疯狂挣扎，这个显然困不住他多久。　　这点时间对他来说，足够了，他有另外一只手抓住握着能量球的手臂，对准昂热所在的水银球。　　“王虚的……闪光!”　　昂热这时刚刚从里面挣脱，一出来就被那深邃的红光照得满面，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布满惊恐，从那光里面他感受到了极其可怕的能量，是他所见过最恐怖，最具有威胁的力量。　　比鲜血还要鲜红，比岩浆还要沉重的能量流疯狂的涌向昂热，他伸手朝着虚空一握，剩下的还没走动的三面时钟挡在面前，并且以不同频率走动起来。　　能量流通过第一面时钟的时候，那个时钟速度也是最快的，穿过的能量发生了紊乱，开始分开，似乎因为速度不一致，出现了互相干扰，很快，第一面时钟消散了，后续的流量流继续突破第二面时钟。　　第二面最慢，仿佛一面墙，阻挡着能量流，当能量流碰上去的那一刻，发出剧烈的轰鸣声，一瞬间，第二面时钟爆炸了，它承受不住这恐怖的能量。　　第三面走得很准时，眼看着那闪光就要装上去，昂热挺身刺穿手中的长刀，穿过时钟的中心，时钟以极速瞬间走到零点，然后停滞，并没有消失，就像是刀颚一样挂在刀上面。　　闪光与刀尖接触，产生惊人的爆炸与冲击，整个空间被红色的能量充斥，什么也看不到。　　地面上，正要抵达城镇与其他人接触的路明非和夏弥二人，感觉到地面传来震动，皆是很吃惊。　　“有人在下面战斗！”

夏弥一脸担忧，眼睛摇摆不定，“是楚师兄还是校长？”

路明非表情相当凝重，他触碰着地面，仔细感受着那冲击，最后说道，“应该校长，楚师兄的君焰没有这么强的力量，冲击的发源地距离这里有点距离，应该是遇到强敌了。”

“那岂不是说，我们一直在被校长他们保护？”

夏弥似乎以为他们没有遇到强敌，是因为在后面楚子航和校长挡着。　　“你要去救他们吗？”

路明非询问道。　　“那是当然啊！”

夏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之前我们不知道他们在哪，现在既然知道了，当然要去救啊，难道路师兄不愿意去吗？”

“不，”路明非眺望着远处的宫殿，随后又回头深情地望着夏弥，“如果你想去，那我就陪你去，如果遇到危险，你一定要先走好吗？”

夏弥被路明非那灼热的眼神看得满脸粉红，觉得不能这么吃亏，于是瞪大眼睛看回去，“你才是呢，我听楚师兄说，你的言灵很弱，到时候说不定是我保护你呢！”

路明非无声地笑笑，低声地“嗯！”

“能找到他们的位置吗？”

夏弥急切地询问路明非，刚刚就路明非观察的最仔细，她因为震惊，获得的信息比较少。　　“有些勉强，但是大致方向我还是能找到的。“路明非推了推眼镜，“我的方向感还可以，我能够找到他们。”

“那就太好了！”

夏弥开心地拍手叫好，“我们快走吧，希望还来得及。”

“好。”

路明非跟在夏弥的身后，将手深入口袋，快速编辑短信，发给诺顿。　　芝加哥密歇根湖旁。　　有一群人在湖边整理着装备，这里所有的人都穿着作战服，并且在给自己的身上套着潜水服。　　绘梨衣提着斩魄刀，一脸冷漠，及腰的红色长发被绑起来，尽管穿着潜水服，却没有急着下水，而是观察着湖面，“没想到，他又将尼伯龙根放在了水底。”

站在绘梨衣身后的恺撒低声说道，“并不是他的尼伯龙根在湖底，而是其中一个入口，这处尼伯龙根的入口遍布整个芝加哥，为了方便，我们选择了这里。”

周围除了他们的人，没有任何无关人员，来钓鱼的都被花钱赶走，甚至来自北美的混血种还在帮忙组建围栏，不让普通人进入这片区域。　　“一切准备好了。”

曼斯教授穿着潜水服走到湖边。　　“辛苦曼斯教授了，”恺撒回头给曼斯教授一个微笑，向绘梨衣招招手，“我们要下水了，作为先遣队，任务很重。”

他又踮起脚尖眺望四周，寻找陈墨瞳，“诺诺！”

“诺诺！”

“在呢！”

喊了两遍，诺诺才回话，她一边将什么东西揣入口袋，一边走向湖边，“要下水了呢？”

“对，”恺撒点点头，“这次行动很危险，你最好跟在我身后，我好保护你。”

诺诺耸耸肩，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勃朗宁M1911炼金手枪，“没那么夸张，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在尼伯龙根里面有一支军队，你那点弹量根本没用。”

恺撒驳回了诺诺，然后走到他们的营地，从物资帐篷里面拿出一个箱子，将其端在诺诺面前，打开后里面是一把简单古朴的武士刀。　　“用这把刀。”

诺诺盯着这把刀看了一眼，眉毛一挑，又转眼看向恺撒，“斩魄刀？”

“不是，”恺撒摇摇头，“装备部最近炼金材料紧张，没有足够的材料锻造斩魄刀，不过，这把刀还是足够强，昂热从拍卖会花了十亿美金买下来的。”

诺诺瞪大眼睛看着这把刀，不禁咽了口唾沫，“十亿？”

这可是个天文数字的金钱，居然就为了买这么一把刀？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把刀的存在，并没有人和她提过。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用？”

诺诺没有急着去拿，而是反问恺撒。　　恺撒拍了拍自己腰上的斩魄刀，“它更好用，而且，这把刀很排斥我，我用起来不顺手。”

诺诺伸出手指戳了戳这把刀的刀面，微微冰冷的感觉，同时夹杂着一股锋利到要切开她灵魂的锐气，全身一震。　　“这么危险的刀，你给我用，万一我没用好，把自己伤到了怎么办？”

诺诺有些不敢去拿这把刀，它给诺诺一个非常危险的感觉，只要拿上这把刀，她就会被诅咒缠身。　　恺撒尴尬的不知道要怎么让诺诺接受，他都不敢用，怎么要求诺诺使用呢。　　“这把可以让我用吗？”

一个带着稍微稚气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穿着潜水服的约翰唐，走到二人旁边，打量着这把刀，手有些按耐不住，仿佛很渴望拿上这把刀。　　“你……”恺撒犹豫了一下，约翰唐作为新生，虽然也是用刀，可是将这么贵重的刀，让一个刚刚进入卡塞尔学院的人使用，有相当大的隐患。　　“不可以吗？”

约翰唐失落的低下头，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诺诺歪着头打量着约翰唐，这把刀应该是诺顿打造的，她在麻衣家看过小唐锻造武器，都是些小玩意，对付普通混血种还可以，对付龙王就有些不入眼了。　　约翰唐为什么会被这把刀吸引？　　他刚刚应该还在和苏茜交流计划，当恺撒呈现这把刀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吸引过来。　　难道这把刀有什么秘密？　　她目光又落在约翰唐的另外一把短刀上，这把刀也是诺顿给他打造的，不是斩魄刀，她从来没有见过约翰唐始解过，他暗地里也有EVA监视，始解的话，EVA会告诉她和路明非的。　　忽然，诺诺想到了一个在死神漫画里极其稀有的现象，那就是有些人有两把斩魄刀，只有两把都在的时候，才能使其解放。　　难道这把刀是诺顿专门为康斯坦丁锻造的，他早就预料到这把刀会被卡塞尔学院买下。　　可是他就不怕这把刀被路明非拿到手吗，要知道路明非可是校长最喜欢的学生，这把刀交给路明非使用非常正常。　　而且，路明非会与这把刀分开，完全是路明非一时兴起，带走了昂热等人去诺顿的尼伯龙根，难道这也在诺顿的算计之内？　　“小唐！”

苏茜一路小跑过来，有些生气地插着腰瞪着约翰唐，“你怎么能在布置作战计划的时候离开。”

约翰唐眷恋地望了那把刀一眼，无声地叹息一声，“没什么，就是看到一件艺术品，忍不住想要观摩一下。”

苏茜随着约翰唐的目光落在那把刀上，“这把刀明明就很普通啊，你要说喜欢刀，我的刀难道你不觉得好吗？”

约翰唐瞥了一眼苏茜的斩魄刀，轻轻摇头。　　苏茜不由得自嘲一笑，“我知道你艺术审美很高，现在不是时候，只要你表现好，以后有机会接触那把刀的。”

她拉着约翰唐离开，留下恺撒和诺诺。　　恺撒将箱子收起，提在手里，“这把刀我会一直带着，如果你要用，我随时会交给你。”

诺诺无奈地点头。　　“下水！”

曼斯教授他特制的潜水服在身前有一个硬质透明材料的囊，里面是穿着超小号潜水服的婴儿。　　扑通，扑通！　　曼斯，恺撒，绘梨衣，诺诺接连跳下水，　　阳光在湖水中穿透下潜至几十米的地方，众人的眼前一片波光粼粼。　　当他们下潜到五六十米处的时候开始变黑，不得不用头顶上的探灯照明，过了十分钟，他们终于抵达了指定区域。　　任谁都想不到在密歇根湖的下面，有这样一座神像，一头龙的雕像，众人皆是一诧，这个雕像居然是按照参孙的样子雕刻的。　　“看来是青铜与火之王没错了。”

曼斯教授微微皱眉。　　恺撒指着这个雕像的龙首，“那里应该是打开门的地方。”

“准备好，我要开门了！”

，曼斯严肃地说道。　　恺撒，绘梨衣，诺诺悬浮在曼斯身后，抓着曼斯的肩膀。　　曼斯闭上眼睛，伸手按在那个雕塑上，低声吟唱。　　紧接着他猛然睁开眼睛，释放出他的言灵。　　离垢净土！　　周围的一切都被弹开，露出一个真空区域，曼斯氧气瓶中泄露的高压氧气填补了这个泡里的空间，他们踏在雕像所矗立的地面上。　　曼斯轻轻报出潜水服腹腔内的钥匙，取出他指尖的血，开启位于龙首处的尼伯龙根大门。　　原以为会出现像通道一样的东西，结果整个雕像居然活了过来，张开龙口发出咆哮，声音甚至传达至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