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五人前来直至安检门前,他们四下一瞧,每隔几十步便有执勤士兵。云缕低随,人人持枪表情严肃,个个配有无线蓝牙,眼睛巡视着周围动静,好不威武。引擎轰轰作响,花落絮飞,梅半法闻声抬头,有架“刃齿”低飞盘旋,执行空中警戒任务。楼空燕冷,三五穿制服的还在附近转悠,显然这里戒备严密。莫澈淡连说:“太华丽了!”
安检门前面,白石台阶随势而砌。梅半法斜溜一眼,只见同伴神色紧张,人人小心不敢怠慢,估计自己也是那熊样。他心下寻思:来都来了,就舍着这副嘴脸去碰一碰,如果有些好处,对大家都有益。五人计议一回,试试风头再说,不行就当见见世面。迎面一带翠嶂在前,几人蹭到岗亭,雪白粉墙里面,只见二锤子坐在椅上聊骚。门卫上下打量一会,他问道:“哪里来的?”
莫澈淡顺口答道:“就业局介绍的。”
问明来意后,这货爱搭不理,窗台上面苔藓斑斑。半晌,里头才传出话来:“就在这等着,先办理临时证件!一会有人来接。”
如此这般,他们才有权进出。大伙听完谢过,在地上蹲了一溜,一等等了半小时。婀娜轻体,有个OL靓女(助理)迎了出来,她无奈见到这般造型。她心里十二分的不舒服,于是不给面子,靓女把脸一沉教训几句规矩。五人依次过了安检门,羊肠小径微露,她领着几人逶迤前去。怎么感觉吉时已过?遥见扇扇尖拱窗户,尊尊动物塑像,再走百步,过往车辆骈集,都停在生物防护区之外。这里已通过安全验收,变成高危区域。五人行在半路,渐向北边,见巨型碟形天线左转右旋,它能从太空卫星下载资料。他们又过了三道安检门,均有人查验,一个严过一个。这里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左右观望,梅半法暗自寻思:“总觉阴阳怪气,很有点邪门,我要事事留心才是。”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网上传闻:有人被非法监禁,当作新药的实验体。或是丢了什么身体零件,或是致命菌株泄漏扩散,或是试验精神控制的洗脑术,或是附近癌症高发......总而言之,结果都是死。两边飞楼危耸,梅半法从来不信那些八卦,可那天忽然信了。他细细回想当时的描述:里面有无法察觉的黑色......而且,疾控中心以“安全”为由,拒绝公布更多信息,梅半法觉得很不对头。他低头一看,呀,大范围电子屏蔽让手机失了信号。梅半法提心吊胆逡巡惶顾,山倦树泣,他摸不准道道。蜜蜂嗡嗡飞跑,这人心想:警察在出事时多半赶不来,叫得再惨,估计也没有用。声嘶喉哽,他说出了威严的句子:“佛祖保佑呀!”
事发婺女生物实验室,五人进得去还出得来吗?层云暗塞,他们迎面走向一座叶子形建筑-综合研究大楼。镂空玻璃幕墙上面风搅光翻,灯草纹、涡旋纹、牡丹纹饰......簇簇幽黑,五人仔细端详,霓虹烂灼血光夺目,水晶玻璃花眠浪红。阴云惊哭,他们一面走着,一面咂嘴弄舌。穿过了大楼检查站,沿着走廊来到办公室前面,门上一面牌子“闲人免入”。靓女命他们只管等着,她先去找主管说明情况。倚窗不语,大家担着心思怂眉耷眼,究竟会如何发落他们?屏声侧耳,只听里面说声:“那就见见吧。”
助理引这五个进来,只见幽窗之侧,花分几脉。伸手向上首一张,助理说:“这位是席九歌。”
有个女人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至于她什么身份却是一句不提。一见此人心上噼啪一跳,个个都是敛声屏气。但见她,气度高华明艳照人,丰神飘洒粉面含威,梅半法料定此人必是不凡。助理俯身说了几句,黛眉一线,她静静打量点头不语。各人逐一施礼,席九歌只是摆摆手,好大的架子,这女子究竟何人?席九歌乃真.学霸,顶级履历金光闪闪、令人焦虑。最初席九歌只是醉心于知识,但后来,科学召唤它的门徒:你要做的就是探索,所有的天命也是探索。长长的论文列表、专利清单......全程高能足以让预备役失业者集体颤抖。必须承认,科学对她十分宠爱!席九歌十二岁获得明塔卡理工学院学士学位,十七岁获得博士学位。她学业深厚广博,在生物学、应用天文学、控制论和空间推进领域,席九歌是首屈一指的专家。之后她进入明塔卡科学院,师从马克图姆(那时他是首席院士),席九歌进入生命的第二阶段。当她凝望闪耀的群星,不觉思绪悠远,他们的名字已经写在天上,伽利略、牛顿、爱因斯坦......席九歌器度深远,常人难以测度,她的手指向不朽的巨人:你算什么?这意味着一个时代的开始。为什么上天如此造化?书本好似上年纪的女人,矫情做作,非要她的心上人每天前去看望。心上人有两类,有人博闻强记倒背如流,有人读不潇洒写不协调。未来究竟会如何,我怎么能知道,后者多半有辅佐头部网红的才干。此类悲剧正在一家家不断上演,但这不是学渣的本意啊。多回努力屡次探索,全部都是免费的失败,尽管那对心脏大有裨益。只要你去瞧瞧,他想学习二十四小时先,很快累了;他刷题刷到重度失眠,干脆算了;他六十分都如此艰难,几乎垮了......你也许会想,这么不顺利,总统咱就不当了吧。依我说,如果没有赢得书本的承认,还能转向情感、道德和美学的追求。但那应该是你自己的个性,不能是任何别的。毅然宣布退出脑力活动,这不省事吗?没有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