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被江叔放到了进村的必经之路上,做着和许大灿同样的活。这回真应了江翎之前的那句话:“我们彼此都在各自的岗位上默默无闻的工作着……”现在大家都知道有“早鸟型”和“猫头鹰型”两种人。前者每天晚上10点前就上床睡觉了,早上6点准时醒来;而后者凌晨1点以后才睡,早上9点之后才醒。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受严苛的纪律所限,大家全都是“早鸟型”的。但是退伍之后,除了许大灿还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外,江翎、江煊松之流已经迅速堕落,彻底沦落成了“猫头鹰型”。江翎果然秒回,字里行间充满了“看帅气小哥哥被打扰”一般的怨气:“干嘛?”
过了一会儿,又回了条消息过来:“直播?无聊!”
许大灿默默地数着,还没从1数到9,江翎的第3条微信就来了:“这是哪里!”
三句话,每一句结尾都用上了重音,足以看出江翎内心的变化。许大灿回复她说:“武汉。”
恰在此时,工地上有名工人从镜头前路过,他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年纪,身穿工作服,外罩一件荧光背心,头上戴着黄色的安全帽,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白毛巾;这名工人好奇的看了一眼镜头,然后大喊了一嗓子:“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加油!弹幕瞬间被加油声淹没。江翎的第四条微信提示也在屏幕上出现:“许大灿加油!江翎加油!”
次日就到了除夕。大家都说以前过年的时候年味重,那是因为那个物质还相对匮乏的年代所造成的。平时省吃俭用,等过年了才把好吃好喝全给拿出来,所以大人孩子都盼着过年。现在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富强了,物质也变的越来越充足,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山上种的还是海里游的、现在都能在超市里买的到了。大家平时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过年无非也就比平时再吃的好一点,反而还觉得油腻了……所以这年味也就不如以前足了。许大灿今天早上没有出去跑步,但也是早早就起来了,和许航一起贴春联、贴福字。今天的安宁村比过去“醒”的都要早,坐在人字梯上的许大灿看得清楚几乎家家户户早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都在为了中午或者晚上的团圆饭做准备。村里一下子就多出来不少人,其中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显得比较奇怪——他们大清早就在村里闲逛,见到人只会傻笑,嘴里说的都是标准的普通话……大可放心,他们不是坏人,只是陪老婆回娘家来过年的外地女婿。他们无聊的在村里逗猫溜狗撵鸭子,手揣口袋踢石子……见到坐在梯子上的许大灿,两只眼睛里才算来了精神,隔着院门大声的喊:“你好靓仔,请问村里有买零食的地方么?”
许大灿听的直乐,一指安宁街的方向,也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他说:“顺着这条路向那个方向走,有超市和商店,都只开上午。”
许大灿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北离离从他家院门进来为止。他差异的问:“你怎么没回去过年?”
北离离看了他一眼:“不光是我,镇上的卢书记也没有回去过年,我们各村的村主任刚开完视频会议。”
北离离说完犹豫了片刻,才对许大灿说:“这个年,可能不好过啊……”许大灿从他口中得知,就在大家都准备过年的时候,上海、广东派出的第一批医疗队已经启程赶往武汉了。新华社用了“最美逆行者”的这个标题来向他们表达敬意!不一会儿许航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他默默地抽了会烟,才对这两个年轻人说:“这就是深植于我们中华民族血脉里的同胞情义啊……”晚上,许大灿硬把主动留下来坚守岗位的北离离给拉到了家里过年。这家伙也没比他大几岁,他也一定很想他的父母、渴望和家里人一家团圆。今天的北离离没有了往日的话痨,像个想家的孩子,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唐晓蓉心中一软,安慰他说:“之前大灿在部队的时候,我跟你许叔最怕的就是过年,2个人守着一大桌子饭菜谁也没有心思动筷子。盼啊盼啊,就盼着大灿的亲情电话……给家里打个视频吧,去大灿屋里打。”
北离离咬了咬嘴唇,拿起手机进许大灿房间打视频去了。年夜饭开始的时候,北离离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时刻都元气满满的样子。又是敬酒、又是和许大灿拌嘴的,把气氛搞的十分热闹。吃着饭等春晚开始,北离离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喂,明天去给你岳父拜年么?”
就这一句,顿时让满屋子瞬间变的鸦雀无声!许大灿的一只筷子掉在了盘子里,唐晓蓉放下了碗,许航的嘴张的老大……许航一拍大腿:“就是啊,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唐晓蓉也紧张的说:“这,是大灿一个人去,还是我们也跟到去?”
许大灿变的一个头两个大,而那个始作俑者居然还有闲心悄悄的把筷子伸向了那块鸡肝……许大灿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大声的冲他吼道:“事情是你惹起来的,你给我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