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大灿、北离离他们冲上去的时候已经晚了,铁锹重重的插进了王德喜的腿里,血液就像拧开了水龙头一般的往外流。许大灿两下脱掉了王德喜的上衣,然后死死的按压在伤口上,冲北离离喊:“裤腰带解下来!”
北离离连忙照做,但不知道是因为他太瘦了,还是因为裤子买的太大,裤子刚没了腰带的约束,就自然落体的就褪到了小腿下面……可惜在场众人却没有功夫理会露出印着个金色福字的大红裤衩,以及下面两条没有多少腿毛,还白的过分双腿的北离离。社死了的北离离一边抓着自己的裤子,一边把裤腰带递给许大灿,气的许大灿冲他大吼:“缠在我手底下大概10公分的地方,勒的越紧越好,另外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再看王德喜,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跟没事人似的,好像刚才伤的不是他的腿一样。但是因为疼痛而冒出来的冷汗,以及因为血液流失而变的苍白且哆嗦的嘴唇,却仿佛又在告诉大家,这家伙并不坚强,也没什么勇气。最后还是扎次接过腰带,按照许大灿说的在王德喜的腿上扎好了。他很熟练,就像是干过很多遍一样。许大灿这才想起来他是兽医,尽管考研都不考英语,但毕竟怎么说也是专业的。徐咸金手里的菜刀早不知道何时掉在了地上,他六神无主的坐在轮椅上,双手死死的抓着两个把手,力气大的不一会儿指关节都白了。焦燕把徐球球撵回了房间,才壮着胆子出来,走到了徐咸金的旁边。然后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她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尿了……自打腿摔断了以后,徐咸金就落下了这样的毛病,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了小便。尿液顺着裤管流在了徐咸金的拖鞋上,不一会儿就在地上成了一摊;焦燕连忙推着他就回了屋,不顾徐咸金的推搡、辱骂、以及各种怪叫,帮他换了干净的裤子。焦燕把他的头抱在怀中,轻声的说:“不怕了,不怕了……”一直等徐咸金安静下来了,她才重新出来。外面北离离正拿着手机,开着免提,跟车的医生正在指导;王德喜的眼睛一直睁着,焦燕这才两腿一软,扶着门框就坐在了地上。许大灿帮着医护人员把王德喜抬上了救护车,然后重新扎好了腰带的北离离就自告奋勇的也爬上去,跟着救护车走了。临走的时候还跟许大灿说:“待会你给何娟打个电话,让她到医院来找我。另外你替我告诉他们,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我就把你们都给挤死!”
许大灿点点头:“我知道了主任,我只是奇怪你今年又不是本历年,干嘛还要穿个红裤衩?哈哈哈……”在一阵狂笑声中,许大灿逃也似的冲进了焦燕家的院子里。院子里,留下来的人已经帮忙用那把“作案”的铁锹,锹了两把土,把“现场”都给破坏完了。刚才120的医生看了王德喜的情况就打电话报警了,老高他们马上就到,还要给焦燕跟徐咸金做笔录。余下的几个人中,只有扎次认识王德喜,后来的唐晓瑀、李照念等人或许都知道他,但是今天应该才正式的打交道。许大灿想了想就让他们都回去了,顺便把许航也劝了回去。其它人都走了,扎次却留了下来。之前乱糟糟的,也来不及叙旧。这会他才上前给了许大灿一个大大的拥抱,许大灿好奇的问他说:“你怎么来了?”
扎次说:“我放年假了,又没什么地方好去,想起了在安宁村的那段经历,分外的怀念,于是我就回来了。”
许大灿哈哈大笑:“你这家伙现在可出名了!现在谁不知道作家扎西次仁?你那篇文章更是刊登的到处都是,托你的福,我也小小的出名了一把!我好多朋友都问呢,文章里那个叫许大灿的是不是你?”
扎次还不好意思了:“那时候有个征文大赛,我想着这段经历心里有感而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投了这篇文章,没想到居然得了奖!现在连我的生活方式也有了一定的改变,我除了在兽医站完成本职工作外,也还在继续写作,我的长篇小说很快就要出版了,到时候我一定送你几本!”
就在许大灿和扎次叙旧正热闹的时候,焦燕十分生气的走了过来,先是狠狠地瞪了许大灿一眼,又和扎次打了个招呼,然后对许大灿说:“你来一下。”
许大灿低眉顺眼的跟着焦燕来到一旁,刚要说话就感觉耳朵上猛的一疼,焦燕咬牙切齿的拧着他的耳朵,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大灿乖乖的把他和北离离之间的算计,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焦燕气的狠狠地拧他耳朵:“看你俩做的好事!”
等焦燕发完了脾气,许大灿才揉着估计都红了的耳朵,委屈巴巴的解释:“燕姐,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和主任本来就是想吓吓他,让他收敛一点,才和王大妈一起演这出戏的。可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跑来找你啊!这家伙他难道不知道徐哥有多恨他吗?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对了燕姐,怎么王德喜之前还被骗过婚么?”
焦燕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然后又迫不及待的同许大灿八卦说:“就是的呀,可惨了!王大娘看他老大不小的了,也还没个媳妇,就托人给他说了个对象。那女的我也见过,长的很一般,王德喜一开始还不愿意呢!”
许大灿挺诧异的:“就他那样的,他还不愿意?”
焦燕回答他说:“我跟你说那时候的王德喜还不这样,他家虽然穷吧,但是他也还算是能干的。他不愿意那是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
蛤!竟然还有这样的瓜呢?许大灿摆出一副吃瓜的“虔诚”模样,一个劲的追问:“快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