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当中有不少都会说话，只不过不说罢了，一个一个狡猾的很。”

肚头男往这边靠了靠，他虽然是站着的，但因为脑袋就在肚子上，所以反而还得抬头看林默。　　“怎么个狡猾呢？”

林默是故意找人聊天打探情报，所以顺着对方的话说。　　肚头男不太好忽悠，这个时候不吭声了。　　只是盯着林默看了看，然后又看着坐在旁边的刘欣。　　舔了舔嘴唇。　　那舌头得有一尺多长，长满了脓包，一股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刘欣不敢看他，低着头，手死死的抓着林默的衣服。　　林默这个时候突然说道：“闭上嘴，咬紧牙！”

肚头男一愣，不知道林默啥意思，不过下一刻，林默用右手食指，戳了一下肚头男。　　噬心诅咒。　　发动！　　肚头男当下就要叫出声，结果林默动作更快，左手一把按住了对方的嘴，反正就在眼前，伸手就能碰到。　　呜呜，疼！　　“嘘，别那么大声，你别怪我，刚才我问你，你怎么不吭声了？继续回答啊。说起来，你挨这一下，不至于死了吧？”

一脸关切的询问。　　噬心诅咒很恐怖。　　就仿佛被几百只蚂蚁撕咬心脏一样。　　林默只是放了一点诅咒的力量，并没有全力发动，看起来这个梦魇皮糙肉厚，应该不至于死了。　　和林默预料的一样，肚头男没死。　　但噬心诅咒带来的剧烈疼痛让它痛苦不堪，它下意识就要跑。　　林默拽着它，不让走。　　“都在一辆车上，你能往哪跑？再说，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林默阴着脸，身上的气息挺恐怖。　　如果把他看成梦魇，那也绝对是一方霸主级的。　　光是5号序列痛苦系诅咒，他就有三种。　　剥皮、噬心、碎骨。　　这才只是用了一个噬心，如果对方还不配合，他不介意都用一下。　　基本上，只要是血肉之躯的，无论是活人还是梦魇，都会被5号序列诅咒影响，除非是拥有类似于‘钢铁’这样的诅咒才能免疫。　　“你对我出手，不怕被司机杀死？”

肚头男说了一个有用的情报。　　显然，林默之前就猜测，这辆车里肯定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则，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不准在车上捣乱，攻击其他人。　　因为后面位置，那个靖雯还活着。　　断头女明显想吃了她。　　可忍住了，没动手。　　这就说明，在车上不能乱来。　　林默用诅咒，也是十分小心，旁人看不出来。　　“司机很厉害吗？”

林默开始问了。　　肚头男这一次学聪明了，它看林默的眼神带着恐惧：“对，很厉害。”

“那，关于这辆车，你知道些什么？例如，你为什么要上车，其他人为什么要上车，车要开到什么地方，之前车上的人去哪了？”

林默一股脑冒出一堆问题。　　肚头男愣了愣：“你是头一次坐车？”

林默不置可否，没说话。　　“你是不是要去旧货巷？”

肚头男又问了一句。　　旧货巷？　　林默没听说过。　　不过林默丝毫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这一招叫故弄玄虚。　　让人看不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定是，你肯定是为了去旧货巷，我也是，大家都是为了去那里，只有这样，才能摆脱诅咒，逃离这一条公路。”

林默弄明白了。　　这些梦魇都被‘牢笼’诅咒困在了这里。　　应该都是一群好奇宝宝，发现公交车就坐了上来，结果逃不了了。　　因为公交车四处溜达，总会有那么一些梦魇或者活人上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几乎没有谁能摆脱诅咒，逃离这里。　　实际上，公交车每一次停靠，车上的人都可以下去。　　但却无法离开这一条漫无边际的公路。　　最终，只能继续找到车站，坐上车，前往下一个站点，继续这种无尽的轮回。　　而据说，只有找到‘旧货巷’，寻找到打开牢笼的钥匙，才可以摆脱诅咒，重获自由。　　弄清楚了。　　“那你在这一条路上，待了多久了？”

林默问。　　“不记得了，反正很久了。”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寿衣僵尸？”

“你见过它？”

肚头男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林默点头。　　“它，它是唯一一个杀死过司机的人，遇到它，有多远跑多远。”

肚头男应该遇到过，不然不会这么怕。　　林默这才知道，那个寿衣僵尸的恐怖。　　按照肚头男说的，公交车司机非常可怕，但居然能被寿衣僵尸杀死，哎，等一下，那现在开车的司机是哪来的？　　林默一脸疑惑。　　估摸是看出林默的想法，肚头男小声道：“司机死了之后，公交车会让它重新活过来，司机是不死之身，但司机没有思想，它只是一个开车的工具。”

现在林默基本上弄清楚了。　　车上的乘客可以在任何一站下车，但无法离开公路，只要牢笼诅咒在，无论是谁都会被困在这里。　　只有找到旧货巷才行。　　“据说有人找到了，不过找到的人都没有再回到公路，我们在很多站台周围都找过，找不到，就继续等车，在其他站台再找。”

“没关系，人多力量大，下次咱们一起找，肯定能找到。”

林默觉得，自己应该加入这个大团队，这样找到旧货巷的机率更大。　　说不定，可以在其他站台找到父亲。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　　父亲已经找到，并且进入了旧货巷。　　如果是这样，林默更得加快速度了。　　坐在林默身旁的刘欣将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她很清楚，现在这个情况，想活下去只能紧跟着林默。　　一步都不能离开。　　车上，很多梦魇都在盯着她。　　刘欣能感觉到。　　或者说，是盯着她，小东和靖雯三个人。　　那是带着贪婪、嗜血的恶意，是猎人盯着猎物的眼神。　　接下来，林默也没有再多问。　　车上很安静，一车的怪物外加四个活人，坐在这一辆公交车上，行驶在完全漆黑的公路上。　　时间慢慢流逝。　　早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林默并没有被唤醒，这就说明，牢笼诅咒生效了，除非是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否则就会和安全局那两位‘失踪’的专家一样，成为一个植物人。　　正在思谋，林默发现前面又到了一个站台。　　站台上，有一个人，背着一个大背包。　　这人，看着眼熟。　　车停了。　　前后门打开，但没有人下。　　说明，这个站台周围早已经被它们探查过，这里肯定不是旧货巷的入口。　　那个人上车了。　　林默认出来了，从这个站台上车的人，居然是周立。　　那个杀人狂！　　林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