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三人听后同时一愣：“腿留不住了是什么意思？”

护士皱了皱眉头：“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是要截肢吗？”

何夕颤颤巍巍的问。　　“是的，但不是我的意思。”

护士说：“患者双腿几乎粉碎性骨折，没有复原的可能性了，不过以后可以考虑装假肢。”

何夕听后一下瘫坐到椅子上，萧毅也有点不知所措，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护士：“你们谁能做主？先把字签了吧~我们也好继续安排后面的工作。”

三人互相看了看，显然都有点拿不定主意。　　何夕缓缓站起身，走过来接过护士手中的笔，深吸一口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萧毅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摆摆手说：“没事~”然后再次坐回到长椅上，双手拄着额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二人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只能默默地坐到他旁边。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说：“娜娜，问你个事。”

安娜：“你问。”

何夕：“肢体是否可以移植？”

“什么？！”

二人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讶的看着他。　　他重复道：“人类肢体是否能够移植？”

安娜看了看萧毅，又看了看他，摇摇头说：“不能。”

萧毅：“兄弟，你不会是想把自己的腿移植给她吧？”

何夕自嘲的笑了笑，问：“不行吗？”

萧毅摇摇头：“不行，坚决不行。先不说技术上的问题，就是技术上可行、那你们俩的腿也不是一个型号的呀~你想想，一个女孩，移植了一双大男人的腿……”　　显然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见何夕脸色不太好，他立刻就不说话了。　　何夕转头问安娜：“技术上也不可行吗？”

“不可行。”

安娜摇摇头：“肢体移植不像器官移植，只要配型成功就可以。肢体移植的难度不亚于换头手术，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讲，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何夕：“我们现在的医疗水平很差吗？”

安娜：“自从太阳熄灭后，全世界的技术焦点都聚集在人类延续及外太空研究上，相较太空技术而言，医疗水平不仅没有进步，反而还后退了。确切来说，现在的医疗技术还停留在至少二十年前的水平。”

何夕搓搓脸，长叹一口气，说：“好吧~当我没说过。”

萧毅：“兄弟，我们知道你难过，我们也难过。但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还希望你能想开点。”

何夕听后猛地站起身，指着手术室的大门说：“我能想开，那她能想开吗？花季少女，双腿被截肢！你让她醒来之后怎么面对？怎么接受失去双腿的事实？！”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几乎吼了起来：“她才22岁呀！多好的年纪，就这么毁了！毁了！她还是一名优秀的二级飞行员……”　　萧毅一看，卧槽？你这是跟谁俩呢？索性也毫不示弱的站起身吼道：“二级飞行员怎么了？她现在腿没了！几级个屁用？！这事怪谁？怪你吗？怪我吗？谁特么都不怪，只能怪老天不公，为什么那块石板掉下来砸中的不是你？这特么就是命！后悔有用吗？你跟我喊这些有用吗？”

安娜也站起身夹在二人中间说：“你们干嘛呀？吵架能解决问题吗？有时间还不如想想她醒了之后怎么跟她说这些事情。”

“没什么好说的！”

萧毅一甩手，坐到椅子上。　　何夕咬咬牙，转身出去了，随后外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所有人都能听出这声呐喊中包含着愤怒与绝望。　　安娜说：“你先消消气，何夕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压抑了。”

萧毅点点头：“我知道，没事，你去看看他。”

“嗯。”

安娜出去了，萧毅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说：“喊什么喊？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刚才是不是你喊了？”

“对不起，对不起~”萧毅说：“我朋友出了点事，情绪有点激动。”

护士：“哪个来这里的人情绪不激动？要是都这么喊的话屋顶不早就给掀翻啦？注意点影响。”

“好的，我知道了，对不起。”

萧毅说。　　护士点点头走了。　　没过多久，安娜带着何夕回来了。　　“还没有消息吗？”

她问。　　萧毅摇摇头。　　何夕：“刚刚…对不起。”

萧毅站起来拍拍他肩膀：“没事，都是兄弟。”

说完二人拥抱了一下，又坐到长椅上等待。　　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何夕越来越紧张。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走廊里的医生、护士来来往往，三人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宛如三尊雕像。　　此时、距离李玲慧被送进手术室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期间除了那名护士出来要求签字外，再没有任何消息。　　“不会出什么事吧？怎么这么久？”

何夕忍不住问，他紧张的一直在搓手。　　安娜：“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截肢可是大手术，更何况她两条腿……”　　萧毅叹了口气，站起身说：“不行了，我要出去走走。”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名医生走出来，看了看三人，问：“你们是病人家属？”

三人忙点头：“对，我们是李玲慧的家属。”

医生摘掉口罩，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说：“病人双腿粉碎性骨折，无法复原，经家属同意我们采取了双腿截肢手术。手术很成功，你们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

何夕上前接过医生手里的文件，颤抖着双手在上面签了字，放下笔的那一刻，他的眼泪无声滑落在他的名字上。　　医生：“一会儿会有工作人员把病人送出来，你们稍等一下。”

说完他就走了。　　很快，几名工作人员推着一张病床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在旁边喊道：“家属！家属！”

“这里！”

三人立刻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