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假的吧。”

张有志摸着溅在脸上的滑腻温热，整个人抖动了一下。　　但平原上温暖的风息无不在告诉他眼前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　　“真的，他们是从世界随机挑选的6个人，都死了。”

女人笑着对张有志开口。　　“……”　　张有志颤抖的抱住自己的头，随后他忽然指向远处。　　“嗯，你说的对，我得负责，对了，你看那是谁？”

“谁？”

女人看向他指的方向，有些不明所以。　　长剑横空，剑气四散飞溅，张有志双手握剑，以平生最大的力气从头劈下，将眼前的女人彻底撕成两半。　　“你个恶魔，疯子，畜生!！!”张有志脸上是止不住的后悔，但愤怒压倒了一切。　　血红模糊了他的双眼，但随后便是无尽的白色再次涌入了他的视野　　画面一转，二人又出现在了南极的地窖之中，张有志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女人一愣，拎着长剑再次斜劈而下。　　长剑劈砍在她的皮肤上居然呲呲拉拉爆出火花，这把表面有强相互作用力材料构成的长剑居然坏了！!　　随后，长剑被撕碎，张有志口吐鲜血，被远远击飞。　　“我不明白你挥剑的意义是什么？你明知道我是不可战胜的。”

“我知道。”

张有志爬起来。　　“剧情npc怎么杀的了有修改器的玩家呢？”

他把手里的烂剑丢下，手指头从地上掰下一把冰块，混着鲜血朝她砸了过去。　　冰块在触碰她的一刹那就变成了水，清清凉凉的扑在了女人的脸上。　　“没有意义的举动，要少做，人类应当是理智的，你作为人类的代表一点都不理智。”

“你说得对。”

张有志冷静了下来。　　“但我们最爱干的事情就是不断的重复没有意义的事情。”

“时间有限，我们不说这些了。”

“第1道选择题我们还没做完，你的回答是不合格的，重新来。”

“现在有两边的生命，数量多的生命和数量少的生命，你需要做出一个正确的抉择。”

女人说完，张有志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只见他不知怎的，居然来到了一片村庄。　　看着熟悉的汉字标语，张有志的声音难得的夹带了一些颤抖。　　“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别乱来，好不好。”

他恳求道。　　“这是一片平原居住地，居住者1064人，田埂上还住着一个放牛老汉。”

“1064个村民和1个村民。”

“现在，请做出你的选择。”

“张有志，你别听他的，白玉京正在想办法救你。”

不知从何处蹦出来一个白玉京员工，胸前还挂着白玉京的工牌，朝着女人所在的地方端起步枪就要攻击。　　“别过来！!”张有志崩溃的大喊。　　女人遥遥一指，这名白玉京员工连带着半空中飞行子弹和步枪顿时土崩瓦解，被分解成了基本粒子。　　“选吧，做完这道题我们好去做下一道题。”

“我选择1064……”张有志痛苦的开口。　　“这就对了。”

女人笑笑，最后贴心的没有放出老汉骤然死亡的视频画面，　　画面一转，两个人又来到了南极地窖。　　数量的选择题你已经答对了，接下来是质量。　　“现在有两条相同的人命，我需要你告诉我哪条是珍贵的。哪条是低贱的。”

随着一阵温暖的风传来，张有志知道自己又被传出了南极。　　这次是城市。　　在张有志面前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位是学生，另一位则是城市流浪汉，不知道为什么，张有志看到这个学生忽然想到了自己。　　两个人的不速而至打断了学者与流浪汉那兴高采烈的交谈。　　“诶，你们怎么突然出现了？魔术吗？”

学生茫然的看着穿着一身鲜血侵染棉衣的张有志，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人指着他徐徐开口：“他叫刘灿，20年后，他将成为这个世界最著名的流行病学专家，在他的主持下，终结了人类文明最后的甲类传染病，挽救了数亿人的生命。”

随后又指向另一个人：“他叫王发财，初中肆业，今年43，在城郊捡垃圾吃，两天之后他将会死于一次车祸，他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

“快选吧，我知道你会做出符合我心意的选择。”

女人催促道。　　张有志僵在原地，看着眼前不明所以的学生和流浪汉，嘴唇嗡动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这样，求你了。”

张有志恳求道。　　女人看着张有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这就是情绪的害处，阻碍你做出最理性的决定，情绪只会让你痛苦，你明白了吗？多么明显的答案，你居然会犹豫不决。”

“而且你在阅读史书时，也不会对于“天大旱，人相食”这几个字产生多么真实的触动吧，历史是死的，这对未来没区别——你快选吧。”

“刘灿。”

张有志骤然开口。　　“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刘灿很高兴有人认识他。　　“你是学医的对吗？”

“呦，眼光不错呀，我是医科大二年级的学生，一看你就是学长。”

刘灿嘿嘿笑道。　　旁边的王发财有些腼腆，攥着刘灿给他的肉夹馍不知所措。　　“你们两个刚刚聊什么呢？和一个流浪汉有什么聊的？”

“害，别提了，我那个破老师非要我设身处地的调查一下环境对于传染病的作用，然后我就寻思着找个流浪汉聊一下，看看他平时的生活环境都是咋样的。　　你猜怎么着，这老哥的命是真的硬，天天捡垃圾吃，居然一次都没生过病，你说稀不稀奇，免疫力强的离谱，我觉得这哥们肯定能长命百岁。”

说着，刘灿毫不嫌弃的搂住流浪汉的肩膀，流浪汉有些局促的站在原地。　　“你觉得你和他，谁的命比较重要？”

张有志勉强笑着问。　　“你这话说的，人人平等，而且我觉得我未必有这老哥有用呢，我给你说，我的导师你不知道有多气人……”　　面对刘灿喋喋不休的讲述，张有志只是静静听着。　　“哎，老哥你去哪去？”

张有志没有看那个流浪汉一眼，留下来最后一句话：“刘灿，好好学习，你在未来会救很多人。”

“怎么，选好了？”

张有志平复心情，正视着眼前的恶魔女人。　　“我选择刘灿。”

“哈哈哈哈。”

女人居然笑了出来，她学着有情感的样子，弯腰大笑着，最后居然捂着肚子说自己笑的肚子疼。　　张有志站在她的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个纯理性人的表演。　　“两个选择题你都回答了正确答案，现在我们回去吧，要准备实操了。”

还没等张有志反应过来，两个人又再次回到了地窖当中。　　“我走了，你的位置在于战场的中间，往南走是叛军，往北走是联军。请你自己选择自己的归属，然后做出属于你本心的回答。”

说完，女人的长发和衣服缓缓消失，又变成了。原先的样子，整个人骤然消失不见。　　张有志站在冰洞之中忽然连打了好几个寒颤，他从未感觉这个世界有这么的冷。　　“真冷啊，一个人都没有。”

他心想　　“张有志!！你果然在这里！”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忽然冲进来地窖。　　“张有志，你别担心，我们是白玉京的战斗组成员，现在被联军雇佣了。　　我们得到公司情报说你会在这里出现，但是叛军也得到情报了，两边都在抢你。　　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把你带回总部，回琴岛的专机已经准备好了，快跟我们回去吧，你马上就能回家了。”

说着，几个士兵就开始给张有志穿上外骨骼负重保暖装置，搞定这一切之后，士兵们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拽不动这个家伙。　　“快跟我们走啊，叛军马上就要找过来了。”

士兵队长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