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现在过去未来的关系都不用谈了。　　比较重要的是眼前的晚饭。　　由于张宇智长期在自己的房间内混吃等死，这个房子已经“和猪窝一样。”

这是李兜鱼的原话。　　连带着在张有志家里借助了整整一周的西格弗里德也被强制“遣送回国”。　　对此，西格弗里德曾经紧紧的握住李冬雨的双手，声泪俱下的感激道：“谢谢您，我终于能回去了。”

倒是张有志，满头油污坐在餐桌上吃饭，连手都不洗，这惹来了李兜鱼的颇多埋怨。　　“洗什么手，我的所思所想，所处所感，以及我身上所诞生的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我们作为平等的构成，为什么要用水分子冲掉他们呢？”

张有志显然魔怔了。　　奈何李兜鱼不是轻易惯着他的人。　　“啪叽。”

“哎呦。”

张有志捂着头，转头看着李兜鱼穿着围裙手里面拎着擀面杖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给我洗澡去，不然今晚别想爬老娘的床。”

“我不洗，我说了，世界万物一切平等，有意识与无意识也平等，生命与非生命的平等，过去与未来之间也夹杂着某种平衡，这也是平等的一部分……”　　李兜鱼气急，拿着擀面杖就张牙舞爪的敲了过去。　　“我靠你发什么疯啊，没听说过龙场悟道的故事吗？人家王阳明就是通过龙场悟道，而知行合一，最终成圣，你老公我现在就在悟道的关键时期……”　　“谁是你老婆，咱俩还没扯证呢，还有我不管你怎么悟道你都得给我洗澡去。”

李兜鱼面色狠辣，抓起一个枕头就朝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这一下可一点力气都没有收，张有志整个人直接被打翻了。　　就这样一枕头一擀面杖，李兜鱼。活生生将一个大活人强行驱赶到了卫生间，并强制打开了淋浴花洒。　　“呸呸呸，脏成什么样子了？”

李兜鱼一边嫌弃着，一边拿着浴巾和肥皂，挤进了浴室。　　张有志站在浴室里，一脸懵逼的被挂扒光衣服，随后稍微烫身的热手扑面而下，一只小手穿着搓澡巾，就开始使劲在他身上揉搓起来。　　“一切皆平等，男女也平等，性别是无意识的概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张有志更加魔怔了，开始闭着眼睛念叨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如果仔细听来，就能发现他所说的话语中，包含着强烈的主观情绪色彩和宗教意识。　　李兜鱼一巴掌呼在他的屁股上。　　给张有志搓了半天，自己浑身上下也基本都湿透了，但他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半个小时之后，李兜鱼气喘吁吁倚着温热的浴室墙壁，看着浑身上下宛若发光的张有志，满意的点了点头。　　“滚出去自己拿浴巾把自己擦干，然后上床等着。”

随后赤身裸体的张有志就被一脚踹出了预示。　　女孩将自己竖着的马尾辫散开，便褪衣服边念叨：“这半个月到底发什么疯呀，一天天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话分另一头，张有志被踹出浴室之后，整个人蒸腾的浴水。被周边流动的空气所带走，这给他带来了一阵极强的寒意，这种含义让他连续打了多个寒战。　　以至于最后他茫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浑身赤裸的自己一阵懵逼。　　“我这是，发生什么了？”

他先是想到了什么，扯了一个白浴袍给自己裹上，随后又打开了手机，用相机照着自己。　　只见相机中的自己唇红齿白，面色红润，那修长的禁欲的身形正是李兜鱼最喜欢的一款，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摄像机中显示的自己以及自己背后的——马赛克虚影。　　“乌托邦？你是不是影响我的意识了？前几日我与西格弗里德交谈的时候，我可以确信你在干扰我的潜意识。”

手机中的马赛克虚影点了点头，这个虚影的形状如同他的剪影一般，丝毫不差，以至于看起来这就像一个他的影子。　　然而此时这个“影子”居然独立行动，看起来诡异无比。　　“下次不要这么做了，我没有默许你干扰我的意思，哪怕仅仅是加强我对于某一方面的执念，这也是不可以的。”

张有志低声说道。　　手机中的影子突然消失，随后在他的脚下升腾出来，无一例外，这个影子依旧是马赛克的状态，无法用具体的颜色来描述。　　影子又点了点头，似乎是尊重他的选择，最后引入地面消失不见。　　张有志揉了揉头，走进卧室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诶？自家女朋友是不是还在浴室里给自己洗澡呢？　　张有志神色自若，气定神闲的重新朝浴室走了进去。　　……　　第二天，张有志应程风风的邀请，主动前往了现在的白玉京总部。　　这一次，他没有带任何人过去，就连李兜鱼都被留在了家里。　　用程风风的话来说，这是一场第一序列内部的聚会。　　在这里，张有志看到了不少熟人，从二维状态恢复的长承首先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有志呀，没想的你小子居然和我一样大了。”

嗯，没错，张有志现年87岁，长承现在也是87岁的。　　这俩长得像年轻人的老妖怪又是一阵寒暄，随后张有志便被引入了大会议室。　　来自公元21世纪初的第一序列，与来自公元80年代的第三序列正式碰面。　　为了区分不同历史阶段的第一序列，程风风做主，将每一个时段的第一序列按照时间划分，分为第一第二第三序列，其中21世纪初的第一序列自然是无可置疑，正是以上青道人为代表的第一序列。　　21世纪三十年代的第二序列早已成为历史，现在仅剩的就是21世纪80年代的第3序列。　　考虑到第三序列在于乌托邦的争斗中损失了大量的有效战力，尽管后面被复活了一部分，但仍然出现了相当数量的空缺，因此第3序列，无论是战力还是数量，都远远比不上他们的前辈第1序列。　　但无论如何，第三序列在面对乌托邦危机时所触发的斗争精神以及牺牲精神，仍然赢得了来自于第一序列前辈们尊重。　　现在第一序列在左旁，第三序列在旁，两旁中间放了一个主椅，那显然就是张有志的位置。　　长承在与张有志寒暄过后，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那属于第三序列守卫的座位上也坐着张有志的专属小客服——程风风。　　“好久不见，小客服。”

张有志笑着和已经完全恢复健康的程风风打了个招呼。　　程风风没有回复他，而是抓起一支笔，在桌子前的绿色纸上画了一个表情，随后将这张纸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　　张有志哑然失笑。　　现在的程风风可不是当初20多岁的小客服，他虽然也通过白云的手段，在某种程度上保持了青春，起码外表上是青春永驻的状态，但他是实际年龄也早就过了80多岁了，尤其是领导了第1序列60年的她，恐怕心里的小九九比自己都多。　　张有志比了一个OK的手势，也算是完成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他本来只是想以一个看客的身份来看一下这新旧序列之间的交替，奈何追风和长承等人，强行簇拥着他把他摁到了椅子上。　　轮个体实力，张有志现阶段其实勉强可以挤入第一序列的前10，大约和长承对标。如果放在第3序列，它大约能挤进前5的位置，距离程风风还有不少的差距。　　但即使是程风风这位第三序列的首席，他的个体实力能够追上第1系列的第3位追风大佬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端坐在右侧首席扶须含笑的上青道人……　　这位大佬可是能硬扛二维化数秒的狠人，至今。白玉京也没有搞懂它的力量体系到底是基于什么原理，要知道广义上的第一序列成员本质上都是经过白玉京特殊改造的强化战士而已。　　除了尚青，上清道人，这位第58代青云门老掌门。　　这样子坐在主位上之后，其实整个人是有一些懵的，因为他本身是受程风风邀请而来的，对于会议的主要内容并不清楚。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说两句？　　反正周围人都看着他呢，不管眼生的也好，眼熟的也好，第一序列的选手们，关于张有志的近期来的行为也都做了充分的了解，本身对于他也是极为敬重。　　再加上张有志仍然是名义上的白玉京公司最高董事长，他们自然不会跟上级过不去，而且第1序列的前10位，有五六人都与张有志保持着良好的私交关系。　　至于第三序列，则对张有志完全衍生出了一种崇拜的情绪。在他们的眼中，张有志完全是将人类文明从乌托邦制裁下救出的救世主。　　这位神奇的救世主，一一己之力完全化解了乌托邦危机，甚至复活了危机期间所有因此而牺牲的战士以及联合政府公民，这在于他们眼中，无异于神迹。　　尤其是部分被复活的第三序列战士，看着张有志的眼神都带着些许狂热的色彩。　　以至于他们原先的老领导——程风风，反而成了陪衬。　　当然，程风风这60年来积攒的个人威望还是有的，更何况他本身也是第三序列的首席，因此在他出来讲话的时候，众人还是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　　“今天把大家都召集过来，是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大家也看到了，我们救赎主也在这里。”

众人乱七八糟的开始鼓掌，这整的张有志很不适应。　　“在这里我希望大家对自己的归属能有一个重新的定义，是这样的，我已经将第1序列以及第3序列脱离白玉京公司的议程提交给了重建的公司董事会，董事会那边没有什么意见，接下来就看各位的意思了，想要留在白玉晶公司的可以继续留着，想要脱离白玉京公司……”　　“离开公司，我们去哪？”

一位来自第三序列的战士突然开口。　　他的担心并无道理，因为第一系列本质上还是吃了公司的各种科研福利，包括能够提升实力的药物或其他改造，如果离开了公司这些资源还可能向他们身上倾斜吗？　　“决定离开公司的第一序列员工将转而成为张有志的个人势力，大家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是已经向联合政府以及白玉京公司总部报备过的。　　再加上张有志先生本身也是公司的主要领导者之一，甚至是目前唯一的法理领导者。决定留在那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这就是一个名头而已，至于资源倾斜，大家也不用担心，该是我们的还是我们的。”

程风风顿了顿。　　“此举的主要目的是方便张有志先生调遣，因为现在的白玉京公司已经进行了半军事化改革，明面上属于官方势力，是一个独立的政治实体。　　我们第一序列作为家喻户晓特战组织，在某些事情的行动上已经极不方便了，而且非常容易受到舆论限制和舆论抨击。　　如果我们大家决意离开原公司的编制，那么白玉京公司也会立刻着手组织第四序列，留下的公司员工将成为第四序列的骨干成员。　　而跟随张有志先生出走的员工也将成为一个独立性更高的组织，以便于我们在接下来的特殊状况下的行动。”

“世界联合政府已经赋予了我们最高法理豁免权，当然这种豁免权只针对于授权过的行动，私人行动无法享受该豁免权，因此大家也不用担心过去中的某些特权遗失，某些方面上来讲，这或许更方便部分成员的行为了。”

“当然，还是那句话，任何私仇行为都要向组织报备。”

程风风环视全场，第三序列作为她的领导组都很心虚的低下了头，倒是第一序列的人们都怡然不惧，目光炯炯的和程风风对视。　　甚至还有个别大佬跃跃欲试，有和程风风互练练的意思，比如追风。　　这个大佬一直在拿细风吹拂程风风的秀发，挑衅意味十足。　　张有志安抚住了他们。　　“这事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张有志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他确实缺少一个能够如臂使指的个人势力，公司的规模太过庞大，他的命令想要往下传达，其实很麻烦，再加上2号也已经回归，因此他的地位多少有一些些尴尬。　　这不是说他讨厌2号拿回了白玉京公司的所属权，他甚至对此非常感动。　　白玉京公司的那一帮烂事儿，终于不用他来操作了，他更需要一把锐利的，指哪打哪的特殊组织。　　第一序列是他早就看中的，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跟二号提，却没有想到程风风居然这么懂事，直接帮他将整个第一序列从白玉京公司的组织架构中剜了出来。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　　“老板，你就说要不要吧。”

程风风没好气的说。　　“要。”

张有志飞速答道。　　“好，那么大伙，左边的按钮代表着留在白玉京公司，右边的按钮代表着跟随张有志老板，现在开始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