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部残酷的真相,被大蛇丸三言两语揭开,在场的忍族族长都心中一寒。 即使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两位顾问长老,都不例外,表情变得非常复杂。 忍者的战斗不只是正面战场上的厮杀,因为没有绝对的实力碾压,所以为了保证胜利,需要情报,需要在此之下,阴暗的角落里还藏着血腥的尔虞我诈。 所以,是需要这些耗材般的间谍存在的。 在座众人其实大多都清楚,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是有这么一块黑暗的地方存在的。 但平常时刻,都在装作看不见。 事儿,毕竟是要有人来做。 你可以站在阳光下视而不见,也可以提出反对,然后代替他们,自己做那些脏活儿。 显而易见,没人想去做后者,忍界,没有圣母婊、嘴强王者的生存土壤。 木叶的普通忍者,包括豪门忍族的,之所以对根部多有敬畏,也是因为很清楚,双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退避,不只是忌惮权势力量,更多地,是一种道德上的直觉——对方‘不干净’。 在木叶,根部肮脏邪恶、心狠手辣、穷凶极恶……这些其实是有共识的,但因为它必须存在,所以,默认了它的存在。 不过即便是在他们的纵容下存在的,当这一切搬到明面上,所有人都被迫注视着这片龌龊时,本地还是产生厌恶排斥。 物伤其类,用别人最珍贵的宝物去拿捏、要挟,用来保证他不背叛,设身处地去想,没有人会愿意。 所以,在大蛇丸讲述到这里的时候,汇聚在团藏身上的视线,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团藏倒是对此心知肚明。 药师兜,他的身世本就是把双刃剑,刺向大蛇丸的时候,自己也会被其所伤。 但仅仅是这种程度,没有超出他的意料。 “药师兜乃是孤儿院收养的孩子,老夫也是为了做一份保险。”
团藏面色不变,将药师兜与在场的忍者的立场区分开来,眼神严厉,扫视全场, “他是最优秀的那类间谍,掌握太多秘密,要是泄露了,你们谁能够担待得起?”
不得不说,村子的名义真是一面绝佳的大旗,团藏能仗着它无往不利,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比如现在,听到了他的辩解,刚刚被大蛇丸扭转的气氛,一下子又压了回去。 啪啪啪…… 大蛇丸拍了拍手,嘴角带着嘲讽, “团藏大人真是了不起,是否只要冠以大义,就可以随意牺牲别人了。”
他继续讲述着后续。 药师兜任劳任怨,为村子传输情报,却从一开始就招致了团藏的不信任。 寄给药师野乃宇的照片与信息被调换,在根部的操纵下,只能靠照片来了解兜成长的野乃宇,已是认不清了真正的兜。 而随着岩隐村与三代雷影的那场大战落幕,岩忍威胁力大大降低,并且大力整顿岩隐村,这两个间谍开始变得碍眼起来。 所以,选择让两人自相残杀,大蛇丸来进行收尾。 亲自击杀自己最珍爱的人已经是很残酷了,但更残酷的是,因为有人暗中拨弄,最珍爱的人死在自己怀里时,还忘记了自己是谁。 在场的忍族族长、火影顾问,就连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 他一直很清楚团藏暗中干了不少龌龊的勾当,但到了这种地步,却是他没想到的。 虽然立场不允许公开表态,但这时,他竟然觉得药师兜的报复合情合理。 连火影都这么想,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 平心而论,药师兜的确很惨,惨到了这群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忍者,都升起几分同情。 毕竟,要一个人死,不过是一枚苦无、一张起爆符……折腾到这般地步,属实有些过分了。 木叶之中,论起来,也只有卡卡西这样幼时失怙,少年丧友……能够比得上。 但卡卡西死了老师、死了朋友,还能再死个凯什么的……他拥有的依然很多。 然而药师兜却不一样,损失了唯一且最珍贵的事物,他的人生已经空无一物。 在场的忍者都不是同理心泛滥的人物,今天来这里一是为了弄懂药师兜变强缘由,二是看看大蛇丸的热闹,谁成想竟是被一个故事弄得心情无比沉重。 看团藏的态度,药师兜这样的人物绝非个例,根部手下的情报组织多么强大,背地里的牺牲品就越多。 按道理情理来讲,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此类事情往后应该杜绝。 但让他们为难的是,这件事根本不可能。 根部早已铺开,根须已经扎在了地底很深处的地方,要想折腾必须得动大手术。 但眼下忍界局势虽然安定下来,木叶也不虚弱,却还没能富裕到开这一刀的地步。 也就是说,即便根部做了这等龌龊事儿,他们也只能听之任之。 自来也也终于明白,药师兜为何当时会说,即便有大蛇丸撑腰,村子也不可能给他这个公道。 的确,要是大蛇丸为了药师兜强行推动这件事,他所要面对的敌人,便是包括根部在内的整个村子。 站在阳光下的人,既然无法扩大阳光,也就只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阴暗中的牺牲。 要是没来这里,没听这场会议就好了…… 恨不得捂住耳朵、遮蔽双眼的忍族族长们,心中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就和吃溜肥肠一样。 在知道、看到肥肠中曾装着什么东西前,都无所谓,然而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后,就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口中细嫩滑腻的触感。 更别说,经由团藏之手,这东西,是沾着大便的。 非但以前吃过,以后还得继续吃。 于是,不约而同地,大家看着给他们喂屎、让他们经受道德审判的团藏,眼神中的厌恶毫无掩饰,即使有着‘村子大义’护体,都无法再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老夫问心无愧,这都是为了村子。”
团藏仍然在强辩,“当时大战危急,村中人手不够,要解决两个有可能暴露的间谍,这是最为合理的方法。”
其实,大家也知道,团藏说得对,但眼下,已经不是对与错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