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升起的白烟之中,缓缓走出一位身穿浅绿长裙的黑发美人。 清冷的月华下,肌肤白若冰雪,发髻高盘,身着盛装,徐徐登场。 正是田心蛇姬。 一时间,砂隐忍者都下意识屏气凝神。 这却不是因为对方的容貌,忍者普遍脸盲,且除瞳术忍者外,看人多不用眼。 而在他们的感知中,对方查克拉庞大,几乎不逊色与尾兽,那种阴冷冰寒的气质,更是与大蛇丸如出一辙。 很显然,若是作为对手,这人非常恐怖。 千代婆婆等人眼神微凝,却是明白这是大蛇丸对刚才问题的回应。 但…… “这位便是来自龙地洞的蛇姬吧。”
千代婆婆视线转向大蛇丸,嘲讽道,“这便是你所说的的‘自信来源于自己’?”
她记得之前大蛇丸不是现在这样,几年不见,曾经那副高傲的姿态究竟丢到哪里去了? 大蛇丸笑而不语,甚至都懒的回上一句‘通灵兽本就是力量的一部分’。 而田心蛇姬环视了一圈,微微抿起了嘴唇,“大蛇丸,这么久不见,你把我叫出来又是帮你战斗?”
“只是做个见证,未必会打得起来。”
大蛇丸看了田心蛇姬一眼,笑道, “请你来,只是想提醒这些砂忍,若要出手,接下来就要面对整个龙地洞的大蛇。”
其实,自从签订龙地洞的契约之后,大蛇丸很少三位蛇姬帮他进行战斗,若真避免不了,更多地是让万蛇来代劳。 恐惧源于未知,暴露一分就会损耗一分,若是让其他忍村了解到,三位蛇姬空有一身力量而战斗经验并不足,往后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难度可就高了。 听大蛇丸这么说,田心蛇姬却是有些遗憾,“太可惜了,我还以为这次能多些个收藏品。”
说着,她摘下胸口的勾玉挂坠。 屈指一弹,在半空中,那挂坠莹莹地散发着绿光,竟是渐渐凝结成人形。 面容乃是普通青年的样子,只是更阴柔且带着几分怨毒,望之令人心生排斥。 他出现后,便开始掐着手印,汇聚起细软的沙子,为田心蛇姬凝造出一张座椅。 虽然单看手法不算太过熟练,本质上却和仙法如出一辙。 “这个人,似乎是泷忍村的叛忍水烟?”
风影罗砂仔细端详了片刻,语气有些不确定。 发生在泷忍村的大战,作为砂隐的风影自然颇多关注,也收集了不少的资料,自然是认得这位曾经泷忍村的临时管理人。 听说他死在了大蛇丸的手中,却万万没想到竟能以这个形式见面。 “混蛋,谁允许你提起我的名字?”
水烟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罗砂一眼,全然不将这位风影当回事儿。 分明是拿准了罗砂不敢对他下手,全然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 砂隐忍者面露不忿,风影罗砂却摆了摆手,很显然水烟已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几与恶犬无异,他又何必与这个东西较劲。 大蛇丸却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水烟一眼,笑道,“看来你封印术的研究,有些成果了。”
若田心蛇姬想要个地方坐,靠她的本事挥手而就,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眼下这样做,分明是在特意显摆。 如同孩童般的行为,这只蛇姬在龙地洞还真是憋疯了。 听大蛇丸这么说,水烟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愤怒与惊惧并存。 很显然,那些尝试,对他这个本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我说过我会让你大吃一惊。”
田心蛇姬矜持地笑了笑。 于是大蛇丸便知道,这大概是白蛇仙人搞出来的,不过这种东西,他本就无意深究,自然不会在这时戳破对方的谎言。 视线转向砂隐一方,大蛇丸戏谑道,“我要开始进行尾兽分离,还是说,要先打上一场?”
千代婆婆直接道,“要做便做,我砂隐可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砂隐村一直想拿回主动权,为此进行了多次试探,但大蛇丸滴水不漏。 一个拥有强大武力与丰富资源的人,却没想着靠大势平推,反而还苦心孤诣地进行着算计,这是一件很让人绝望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好地等着吧。”
大蛇丸轻笑一声,视线转向止水,眼神示意了一下。 止水微微点头,眼中红光一闪,在他身旁,我爱罗霍然睁开双眼,一股股尾兽查克拉喷涌而出,没过多久便成为一个庞然大物,逼迫周身的忍者不断退后。 风影罗砂在金沙上站定,抬头仰望,看着守鹤如今乖巧的样子,心中甚是复杂。 村子不知付出多少代价都没做成,但在大蛇丸手里,竟是轻易促成了‘完美人柱力’。 大蛇丸不知罗砂在想什么,否则多半会出言嘲笑。 完美人柱力可是个稀罕玩意儿,几乎非得靠人柱力与尾兽相互理解、心灵相通不可,哪怕是止水的‘别天神’都做不到。 毕竟这种忍术乃是针对人类,从物理性质上永久地改变人的大脑,但尾兽可没有大脑,它们是由查克拉组成,哪怕是轮回眼,也仅仅只能做到控制而已。 眼下虽然守鹤受止水所控,但其实这种状态并不难打破,只是现在在场的人中,没有希望守鹤失控的罢了。 万花筒写轮眼顶多只是个好用的工具罢了。 我爱罗完全尾兽化之后,止水控制着我爱罗从一尾的身体走了出来。 大蛇丸向地下看了一眼,嘴角露出笑意,一指点在我爱罗的眉心,将精神投射了进去。 …… 远在几十里之外,绝睁开眼睛,将刚才砂隐与木叶交谈转述了一遍,沉声道, “大蛇丸已经发现了我派过去的分身了,只是不知道他发现了几个。”
从这里到大蛇丸那里的几十里路,地下有十数个白绝,用来交替传递消息。 “大蛇丸现在正在分离守鹤,一时半会定然完不成,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我们要怎么做?”
绝出声问道,某种意义上,得知长门终于开始收集尾兽,他才是最高兴的那个。 带土沉吟不语,有些拿不定主意。 其他村的成熟人柱力先不用讲,砂隐的还是个六岁不到的孩子,本以为是件手到擒来的小事,没想到却遇到大蛇丸横插一脚。 “再等等看吧,大蛇丸不可能永远待在砂隐村。”
带土宁愿面对一个更加成熟的人柱力,也不愿正面与大蛇丸为敌。 正如大蛇丸现在不是长门的对手一般,他也绝不是大蛇丸的对手,哪怕是有着神威的存在。 …… 呼呼呼…… 大蛇丸在我爱罗的精神世界站定,一阵阵狂风,席卷着黄沙,扑面而来。 如万花筒之于宇智波,精神世界同样是忍者心灵的写照,黑暗与压抑充斥着视野,大蛇丸眯着双眼,也不过看到周身两三米的距离。 好在这里并非外界,本也不用眼睛作为‘观看’的工具。 循着查克拉反应,大蛇丸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一尾守鹤的所在,黄沙空间稍稍亮了起来。 在那里守鹤盘卧着身体一动不动地,正在与我爱罗进行一场单方面的骂战。 止水的控制在这心灵世界显得稍微薄弱,没能限制住守鹤那张嘴巴。 “大蛇丸,你个混蛋,快让宇智波那小子放开我,否则以后本大爷与你们没完。”
作为尾兽,守鹤还真没怕过谁,强大如千手柱间、宇智波斑又怎样,在时间面前也早晚会化作一捧尘土。 不过是蝼蚁之命,它守鹤又何必向这种虫子低头。 “啧……还真是个暴脾气,不过这种蠢话就不必说了。”
大蛇丸嘲讽了一句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守鹤。 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原本属于守鹤的尾兽查克拉,都已经在止水的控制下,抽调出去维持形体了,那么现在留在我爱罗心灵空间,又是个什么东西? 是另一部分查克拉,还是其他什么存在? 换句话说,尾兽,就单纯只是查克拉吗? 大蛇丸很好奇这个问题,但现在,纯以自身的眼力,显然看不到答案。 于是他转头看向灯神,期待能得到些不同的看法。 「神话中,尾兽乃是六道仙人抽出了大筒木辉夜的查克拉,以阴阳遁术,将其一分为九。」 灯神摩挲着下巴,「按照你们忍者理论,阴遁司掌精神能量,创形于无,可以解释尾兽意识的来源,那么阳遁赋命于形,尾兽也有另类的躯壳倒也说的过去。」 正常来讲,查克拉是一团,亦或是一片,而不是像个狸猫,或者狐狸的样子。 不知六道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目前来看,还远超大蛇丸的认知范围。 他对于阴阳遁的应用,不过只是身体的生命力,加快细胞愈合,或者是‘灵化之术’的灵魂出窍罢了,后者也不过刚刚能做到。 大蛇丸一声轻叹,“六道仙人还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啊。”
“你怎么会知道老头子的?”
一尾守鹤听了大蛇丸的话却是惊叫起来,“大蛇丸,快回答本大爷!”
大蛇丸不理会他,将视线转向了这片心灵空间另一个主人——我爱罗。 自从大蛇丸进来,这个孩子便一直蹲在地上,抱着小腿一言不发。 眼神因为受止水所控而呆滞无神,表情却像是死了一样,对守鹤的挑衅辱骂不做出任何反应。 “有趣。”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 之前便说过止水并没有通过幻术进行完全的控制,换句话讲,无论是守鹤还是我爱罗,其实是听到了驿馆内那番对话的。 五六岁孩子的世界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小的可怜。 但之前藉由夜叉丸所说的‘谎言’,我爱罗已经被家庭所否认,而现在,若是身上的尾兽也被夺走,自身在村子这个社会中的存在意义,也会一并消失。 短时间内连续遭受两次打击,心志不坚的成年人都不免产生虚无感,进入自暴自弃的状态,更别说,这还是只是个孩子。 孩子啊…… 大蛇丸嘴角微微翘起。 为什么他要大费周章,保下我爱罗的性命,也正因为我爱罗只是个孩子。 死亡没有任何意义,除非是在可以利用之时,任由我爱罗随着守鹤的抽离死去,显然没有任何收益。 正相反,若是重新赋予他生命的意义,这颗种子或许会长出一朵不错的花,成为代替自己掌控砂隐的关键。 毕竟,孩子脆弱的同时,也意味着希望。 而经受这么多摧残,还未彻底崩溃的我爱罗,显然值得他寄托几分希望。 想到这里,大蛇丸一指点向我爱罗的灵体,打算与他进行更隐秘的意识沟通。 然而,当他触碰到我爱罗的灵体时,一股莫名的排斥涌了出来。 下一刻,不知从何而来的查克拉在这片心灵世界内汇聚,于我爱罗身上结成了一件半透明的人形外衣,依稀可见,那是个拥抱。 “这是什么东西?”
大蛇丸微微眯起双目,眼下的变化也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尾守鹤眼神呆滞,更无法移动身形,却仿佛感知到了什么,轻哼了一声,“加瑠罗……” 灯神也冒出来了,「这大概是我爱罗的母亲。」 原时空中,对于我爱罗的控沙本领早就有所争议,一部分说乃是源于一尾守鹤,另一部分人坚持是加瑠罗的灵体所致,否则无法解释失去了守鹤之后,我爱罗的本领没有任何下降。 现在看来,这种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我爱罗的母亲?”
这可不算个太好的消息。 大蛇丸微眯起双眼,仔细端详着被他引来的灵体,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具灵体……似乎并没有任何意识?”
甚至之前本能的汇聚,也仿佛只是他刚刚的行为,触动到了什么机制? “哼,凡人的灵魂本就不够坚韧,能够做出现在的行为就已经是极限了,还想要保留意识?”
一尾守鹤的语气虽然毫不客气,但言语中却分明在给这个女人鸣不平。 “这就有些麻烦了。”
大蛇丸叹气一声,脸上却露出笑容,“不过,也只是多费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