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昊眼神闪烁,望着方承宣审问的模样:“你是执法者?”
“不是。”
方承宣道。 田文昊眼睛一转,道:“既然不是,莫不是你也是来图谋容家藏宝图的?”
“这样。”
“我们的人杀了你的人,你如今也杀了,不如咱们合作?”
田文昊试图说动方承宣。 “我听我妈说,容家如今就剩下两个老东西,以及一个孙子跟孙女婿,那孙女婿还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
“你有这般能力,咱们找上门去,事半功倍。”
方承宣望着田文昊,忍不住笑了。 “我叫方承宣,就是你口中那个乡下来的泥腿子。”
田文昊脸色一变。 “你们杀了钱三,怎么觉得自己还能活?”
方承宣嘲弄的勾唇。 “我一般不杀人。”
“但我决定杀了人,就不会留活口。”
“田文昊,你妈囚禁容家的人,图谋容家,原本我也没有打算大开杀戒,但是为什么你们非得要杀了我的人呢?”
方承宣似叹息一声。 田文昊瞪大眼睛,感觉到两头狼咬着自己往狼群托走,他震惊大骂:“就一个小弟而已。”
“你居然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杀了?”
“方承宣,现在可是建国后,杀人犯法,你杀了这么多人,还杀了我,不说我妈不会放过你,就是执法者也不会。”
田文昊怒骂着。 狼群撕咬的痛,叫他发出惨叫,越是痛就越是怒骂,恨不能杀了方承宣。 “说的好像买卖人口不犯法。”
“说的好像你们杀钱三时,就不是杀人一样!”
方承宣看着狼群一口一口的去撕咬田文昊,田文昊的惨叫不绝于耳。 当寂静的夜里归于平静。 方承宣坐在火堆旁,随意的给火堆添加东西,一旁的容玉书与容斯仲抿着唇,轻呼吸着,紧张而忌惮的看着方承宣。 狼群们自发的刨坑,将一地的尸骨与鲜血都埋葬起来,然后一批批吃过人的狼也跳入坑中。 方承宣一抬手,一团火落入坑中。 “我已经从容家后院的桑树里取出了印信,看来您的确是二爷爷。”
方承宣坐在火光中,神情冷淡。 容斯仲与容玉书沉默着。 方承宣望着他们,眸色淡淡:“吓到了?抱歉,我派来打听消息的人,被这群人杀了,心中戾气难消,难免手段极端了一点。”
“两位放心。”
“我不是什么弑杀之辈。”
方承宣淡淡解释着。 容斯仲与容玉书沉默着,“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杀了我的人,自然要这一群人拿命来偿,容悦我也不会放过。”
“但这与你们无关。”
“我现在想问问你二人的态度,容爷爷的意思是你们若过得不好,就将你们接去容家,无论什么时候容家都是你们的后盾。”
“至于你……” “贺学义与那假容玉书做了多年夫妻,到如今才被点破有所怀疑,你什么意思?”
“是解决了容玉书,继续与之过,还是有其他想法?”
方承宣淡淡的往火堆里加柴,无人转动的烤全猪,此时已经被靠的黑焦一团。 容玉书想到贺学义心中一痛。 “我跟贺学义已经回不到从前,我打算带着爷爷去戳穿容玉书,拿回自己的身份。”
“若大爷爷愿意,还请收留我与爷爷,若不愿意,也无妨。”
容玉书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方承宣颔首。 “行,那走吧!”
方承宣起身,踏着夜色往外走。 容玉书扶着爷爷,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大院,看到那烤全猪旁边,两头被枪打死的狼尸,以及被狼撕咬的唯有一个脑袋完好的田文昊。 “杀人是犯法的。”
容玉书在方承宣的身后说道。 方承宣回头瞥了她一眼,容玉书坚定的望着他,他忍不住笑了下:“我自然知道。”
“不过,任何一个世道,光明的下面,都有看不见的黑暗。”
“我呢,愿意做一个奉公守法的人。”
“但龙有逆鳞,触之者死!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人!”
方承宣语气平静。 短短几句话,容玉书明白了方承宣的意思,他知道杀人犯法,也愿意遵守律法。 但这是别人不招惹他的前提。 一旦招惹,触碰他的底线,那么小院里的死亡,便是那些人自己造下的孽。 踏着夜色,方承宣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宁武村。 就如同方承宣踏入时一般。 扣扣。 方承宣敲响镇上小院的门,因为抓到一个人,意识到危险的关池与赵毅,一个人休息一个守夜。 听到动静。 关池拿着枪问道:“谁?”
“我。”
方承宣开口。 关池立刻打开门:“方哥,你回来了。”
方承宣点点头,“给他们两个人安排一下,让他们休息,另外你们抓到的人呢?”
“在地窖。”
“那个男人承认了,钱三就是他们杀的,因为钱三发现了他们拐卖人口的秘密,然后抓了人,把人绑着从坡上滚下去,然后推入湖水里活活淹死。”
关池说到这一点,气的咬牙。 “那群人还搞人口贩卖,方哥,怎么办,要报案吗?”
关池气恨的想杀人,但到底没有杀过人,把人打了一顿,关起来。 “去给那人喂饭,把这个药混入饭中,让他吃下后,找个机会,让人逃了。”
方承宣递给关池一个药丸。 “好的,方哥。”
关池应了一声。 方承宣洗漱一番,回房间睡觉,而跟爷爷守在一间屋子的容玉书却睡不着。 “爷爷,我们往后要怎么办?”
容玉书实在睡不着,她翻身坐起来,“大爷爷是个什么性子,他对我们还有几分亲戚情?”
“我们以后真的要跟他们一起生活?”
被抓被关的时候,总想着逃出去,可如今逃出去,却猛然间一颗心空落落的。 “你大爷爷啊,是值得信任与依靠的。贺学义这么多年都没有认出你,偏去了四九城就发现了端倪,你大爷爷的孙女婿还过来救了咱们。”
“其实你大爷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咱们是容家的人,咱们过的好,你大爷爷也可能不插手咱们的事,但咱们出了这样的事,你大爷爷就是咱们的后盾。”
“别多想了。”
“难不成你还在为那群恶徒可惜?”
容斯仲年纪一大把,经历的多见识的多,自从知道容家人都是被容悦他们暗害,他早就恨不得杀了他们,还不是为了孙女撑着一口气。 “我有点怕方承宣,他杀人的时候,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就仿佛那些人不是人一样!我以为他至少会报案,救咱们,没有想到……”容玉书抿唇,一副超出了她认知的模样。 “我到不觉得他可怕!”
容斯仲微微一笑:“反倒是觉得那孩子爱憎分明。好了,你啊,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贺学义,才心里胡思乱想,这的那的。”
“你想跟贺学义过,就当贺学义以前结果一次婚,你们破镜重圆,你要是心里有结,你就一个人过,来日若碰到一个你愿意的,想再嫁就再嫁。”
“别总想方承宣做下的事情,你不过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贺学义与两个人孩子,故意找些事情想,玉书,你不是那种同情恶人,圣母的心性!”
容玉书闭上眼睛,抬手捂脸:“爷爷,我心好乱,那些人本就该死,如今死了我心里才畅快,你说的对,我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贺学义与两个孩子。”
“一想到他们好几年都没有发现身边的人是假的,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我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但我就是心里难受,就是心里藏着怨!”
“爷爷,我本来好好的人生,就这样全被毁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原谅,还是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