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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悄无声息死在舒薏的生日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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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去,快进去。”

“你不要出来,不要出来。”

“快进去啊!”

闻轻推搡着商恪,把他往里面推。  可商恪站在原地没走,仍由闻轻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  他有些怅然的说:“你终于肯理我了。”

他还以为,她今晚会一直这么装做不认识他。  闻轻忽略了商恪在说什么,一个劲推搡着他,“就当我求你了,你进去好不好,进去里面,你不要和我待在一起,快进去。”

“为什么一定要进去?”

商恪攥住闻轻的手,“你告诉我,为什么?有”  闻轻抽动了一下手,但被商恪紧紧攥住。  商恪不理解闻轻为什么会露出这样奇怪的反应,而且,他还从闻轻眼里看到一种连他都形容不出来的一种恐惧,她好像在害怕什么,不停的看一个方向,似乎那里有人……  那个人威胁着她,让她恐惧,害怕。  可是她看的方向是甲板外的海面,周围没有其他的邮轮,她又在看谁?  商恪转过头,循着那个视线,看向刚才闻轻看过的那个方向。  远处,平静的海面上矗立着一个高高的灯塔。  那个灯塔离邮轮算不上远,也算不上近,在甲板上可以看见灯塔的轮廓。  商恪抬手指着远处矗立在海面上的灯塔,问道闻轻:“你在看那个灯塔吗?你看到灯塔上有什么?是不是有人?”

闻轻怔怔。  眼里蓄着泪光。  她看见了灯塔上站着有人,那是一个狙击手。  可是现在看过去,灯塔上的人转眼又消失了。  她能说吗?  她不能说,这里这么多人,不能引起恐慌。  “闻轻,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商恪攥紧了闻轻的肩膀。  这力道有些重,闻轻皱眉。  商恪立马就松开了她,后退了半步:“对不起。”

他有些自责、有些懊恼,他太激动了,手下的力道也没个轻重,攥疼了她。  此刻两人没发现,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少,陆陆续续都进去了里面。  商恪只看到了闻轻眼里的泪花,顺着脸颊落下来。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为什么情绪会突然失控,他只觉得心脏像一根根针扎在上面一样,密密匝匝的疼蔓延开来。  他抬手,指腹触碰到她眼睑下方,温热的眼泪落在他指尖上。  微微低头,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嗓音说:“你别哭,我进去就是了。”

她抬手擦泪,没表情的看着他,“你进去,就不要再出来,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商恪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再慢慢收回手,“好,我听你的。”

最后,他默默转身,往里面走。  闻轻抬头看着商恪进去的背影,随着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少,许多人都在往里面走,她猜测,大概是舒薏的生日宴正式开始了。  她脑海里浮现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幕幕。  所有人都在里面狂欢,庆祝舒薏的二十四岁的生日宴,间或的音乐替换了别的无关紧要的声音,当狙击枪瞄准她的头,当那一声响起时,没有人会发现,有一个人悄无声息死在了舒薏的生日宴上。  狙击手的瞄准度百分之九十九,她一定当场毙命,被人扔进大海里,没入海水……  即使狙击手有那百分之一的失误,当她被扔进海里,鲜血引来鲨鱼的攻击,她仍然没有一丝逃生的机会。  哥哥总说,苏慈宴活下来的几率很大。  这些话,果然都是安慰她的。  闻轻呛笑了声,是替苏慈宴,也是替自己。  不管是苏慈宴站在这,还是她站在这,似乎都昭示着,总有人必死无疑……  闻轻面向灯塔的方向,她眺望的目光看着那座矗立在海面上孤零零的灯塔,内心的恐惧一如刚才那样强烈,心跳没办法平静下来。  脑海里幻灯片似的一直循环播放着平日的那些过往,一帧一帧的回忆过后才发现,她放不下的还有很多很多。怕死,她真的怕死,如果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她的未来还很长,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是……苏慈宴也会怕死啊,她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如果她不自己面对这一切,总会有人代替她死。  为什么要牺牲别人来换她的命,她又不是伟人,就因为钱可以买到一条命吗……  肩膀难以抑制的以一个微小的幅度在颤抖,闻轻咬紧了牙关,渐渐地,心中最后只剩下坦然,和面对。  “闻轻。”

身后有人在叫她。  闻轻僵硬的身体慢慢转过身来,不远处,舒薏站在那,言笑晏晏的望着她。  舒薏笑着问她:“我的生日宴都开始了,你怎么不进去呢?”

来了。  这一刻。  当所有人都进去了,甲板上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身边空无一人陪伴。  闻轻低声笑了笑,以最乐观的姿态面对这一切:“生日宴只是一个幌子,今晚的重头戏在我身上,我进去做什么呢。”

舒薏说:“原来你知道啊。”

有人在笑。  但不是舒薏。  是从舒薏身后走出来的人,那个人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身姿颀长,容貌英俊,他的气场是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不能忽视的存在感。  他走出来,站在舒薏身侧,满脸笑意的看着闻轻。  闻轻并不觉得那是什么善意的笑容,对她来说,是恶魔的笑容。  ‘啪——啪’  他抬起手来,轻拍了两下,每拍一下,闻轻的身躯都跟着颤栗一次。  仅仅两下,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抽走那般,下一秒就会站不稳,软倒在甲板上。  她极力稳住身形,喉咙干涩到有些发不出声音来,开腔问道:“你是,关渡?”

“不,我不是关渡。”

男人回答她的问题。  闻轻扯了扯唇,垂下眸光。  关渡不是前面这个男人。  温沉早就告诉过她,关渡不能算是一个人,或许可以称之为一个权势,有‘关渡’的存在,舒家的未来才会蒸蒸日上。  那么,这个男人又是谁?  “作为你父亲的朋友,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我叫的斐斯。”

斐斯介绍完自己,着重说了句:“闻轻小姐,我倾慕你许久了,今日总算有幸见到你本人,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好。”

夸赞且夸张的话,从这个英俊的男人口中说出,没有一丝油腻感。  可闻轻却只想笑。  她也确实笑了,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问道:“斐斯?”

斐斯勾着唇角的:“你好啊,闻轻小姐。”

“你倾慕我,是一件让我感到开心的事,女孩子怎么会不喜欢被人倾慕呢……我可以向身边最亲近的人炫耀好久,可又想想,即使你倾慕我,却也并不影响你要的命。”

谈论生死,她的神情如此淡然。  不过,只有闻轻知道,这都是表现出来的淡然,她身体僵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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