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轻绷着的小脸瞬间耷拉下来,从吧台下来,脚尖落地时,商应寒的手在她后腰护了一下,防止她崴脚或摔倒。 他处处细致,小心,谨慎。 闻轻推开他往里走,刚才的沉醉不复存在:“小豆芽跟我有缘,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生下他的,五叔你要是不想要的话,我就自己养,我又不是养不起。”
商应寒知道她误解了她的意思,走进来,扣着闻轻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闻轻。”
闻轻努嘴看着他。 商应寒没有急于解释刚才她误会他的话,而是先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将她拉到怀里抱了一下才说:“你怎么会理解为,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闻轻仍然拉着脸,“五叔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
是的。 自始至终,商应寒在知道她怀孕这件事之后,他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表态过,态度一直都是不清不明的,所以闻轻真的拿不准他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孩子。 “你认为我的开心,应该是怎样的?”
他问她。 闻轻唔了声,在思考。 商应寒:“是抱着你转圈,然后大声说,我为人父了。”
闻轻嗤的一声笑出声来:“没想象过这个画面,应该很精彩?”
商应寒低着头,他的额头抵在她额头上。 他说:“我没有不喜欢他,相反,我喜欢,只是于你而言太早怀孕并没有那么好,你还很年轻,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应该被孩子束缚了你的自由。”
闻轻反问:“为什么五叔会说是束缚?”
“因为孩子是羁绊。”
“那就绊住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商应寒怔了一下,尔后盯着闻轻看了许久才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不待闻轻回应,商应寒还说了句:“一旦你想好了,心甘情愿被我和孩子绊住,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闻轻噗嗤一声笑着说道:“听五叔的意思,难道在没有怀孕之前,我还有反悔的余地?”
“没有。”
他的回答很果断。 “那我想好了。”
她很坚定的说。 商应寒没有说什么,再次低头吻下来。 这个吻很炙热,烫在了闻轻心尖尖上。 不过这一次的吻并没有持续很久。 只是浅尝辄止。 这些日子里,商应寒的所有时间,都花在找闻轻这件事上,他并没有怎么修整自己,下巴上布着黛青色的胡茬,有些扎人。 刚才那个深吻的时候,闻轻没感觉到,因为太投入,心情很不平静,两人都是。 此刻被浅浅的吻了一下,闻轻这才感觉到那浅短胡茬有些扎皮肤。 她抬手来,掬着商应寒的脸仔细打量,然后说:“五叔变大叔了。”
商应寒失笑:“嫌弃了?”
“哪会嫌弃啊。”
闻轻抿着唇笑,“这样看起来更有魅力。”
“意思是,之前没有魅力?”
“两者怎么能一样呢。”
“那喜欢之前还是现在?”
“都喜欢。”
不是她回答有水准,是真的都喜欢。 怎么都爱。 不管商应寒哪一面,即使邋里邋遢也依然是帅气逼人,因为他长了一张最好看的脸,身上自带矜贵和清冷,任何时候他都魅力且迷人的。 两人长久的分开。 短暂的拥吻热情。 似乎怎么都不够。 若不是因为闻轻现在怀孕的缘故,商应寒定然不止是亲吻她,他还想做更多是事…… 他小心翼翼吻过她的唇,吻过她的鼻梁,再到眉心处停留了许久,最后,慢慢移到她耳畔,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边缘,闻轻瑟缩着脖子但却没有躲开。 他的话,是那么清晰的传入她耳朵里。 “闻轻。”
“我们回燕京就办婚礼。”
不是问她,不是征询她的意见,而是在通知她,该办婚礼了。 他欠她一个婚礼,一场盛大的婚礼,他早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闻轻是他商应寒明媒正娶的妻子,谁也不能再觊觎她。 这一刻闻轻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心中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归属。 在酒店,有商应寒在身旁,闻轻心情活络了很多,这些天待在曲郁尘身边不断的压抑自己,掩饰自己,她很累,但又不得不伪装自己,尽量顺从曲郁尘,不要悖逆他。 不过在曲郁尘身边经历的这些事,她都没有在商应寒面前说,即使他问,她也只挑好的说。 反正她现在已经回到了他身边,也不用再伪装自己。 晚些点的时候,商应寒给远在燕京向槿玉打了个电话。 一开始,闻轻以为商老夫人也知道她被‘绑架’的事,这通电话应该是五叔特地打过去告诉商老夫人一声,已经找到她了。 可在悄悄听过通话内容才知道,商老夫人并不知道她被‘绑架’的这件事,而五叔打这通电话回去,与商老夫人商量的,竟然是两人的婚事。 这通电话没有聊很久,很快便结束。 但字里话间提的都是婚礼的要事。 闻轻走到商应寒身后,她尽量轻手轻脚没叫他发现,走近了故意吓他,商应寒第一反应是先扶住她,“当心些。”
闻轻说:“是我吓五叔,五叔反过来担心我。”
商应寒把手机放在一边,说:“我怕撞到你。”
商应寒不算细心的人,但对闻轻的细心,任何人都比不上。 闻轻心口暖暖的,问道:“老夫人怎么说?”
“老夫人?”
“……咱妈。”
她改口过来。 “咱妈三日后回老宅,期间会筹备婚礼宴请的事宜。”
商应寒说着,抻手将她拉到面前来:“回国就先拍婚纱照如何?”
闻轻慢慢点头,慢慢说:“会不会,太快了点?”
“闻轻。”
商应寒郑重其事喊她名字:“我说过,回国就办婚礼。”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打断两人说话。 商应寒去开门,门外站着闻霁川和闻行止两人。 闻霁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闻行止两手叉着腰,一脸愤懑。 唯有门内的商应寒淡定如斯,问道:“两位有事?”
“姓商的,你还真把自己当闻家人了!”
说这话的是闻行止。 商应寒挑眉,睨着闻行止,提醒道:“你们的套房在隔壁。”
闻行止想骂人,恰好这个时候,闻轻走了出来。 一看到妹妹,闻行止脸上的不悦通通消失,转化为灿烂的笑容,连闻霁川板着的脸也柔和了许多。 闻轻喊道:“大哥,三哥。”
闻霁川和闻行止应了声。 闻轻站在商应寒身侧,她问道:“曲郁尘呢?他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