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夜白看着拦在面前的手臂:“不走,难道留下来在你这吃饭?”
简于轻咳了声:“怎么不可以。”
简于是会做饭的,只不过他就一个人,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真的没什么兴致,每次就煮一个人的量,电饭锅跟着他都受罪。 本来简于今晚是想请闻夜白去一家湘菜馆子,好久没吃湘菜了,馋得很,而且整个南越很难找到很地道的湘菜馆子,再加上南越时不时战火纷飞,这样的湘菜馆子谁也不知道能开多久,吃一回少一回机会。 谁知出来就碰见了在淋雨的商璃。 来来回回就成了现在这样。 反正湘菜馆子是没法去了,简于觉得闻夜白的建议不错:“我冰箱有菜,那就在我家吃吧,还有商璃呢,人多我做饭做菜才有劲,你不也很久没尝过我手艺了,好吃记得给钱。”
闻夜白扯唇笑,其实他还是不太想留下。 打算推脱了离开,简于看出他的想法,立马就拿他大哥来威胁他:“你要是非得走的话,我马上就打电话给闻先生,告诉他你怎么对待商璃的。”
闻夜白:“……” 大哥会不会管,闻夜白不知道。 不过他这么疏离冷落商璃的事,传到大哥那,的确不太好。 最后闻夜白还是妥协了,在简于进厨房没多久,他也调整好心情进去厨房帮忙。 外面。 换好衣服的商璃,从卫生间出来。 她在简于家里四处转了转,然后转到了厨房,一进来就见闻夜白系着围裙在忙碌的背影,她安安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直到简于发现:“你都换好了?”
商璃掩去脸上的淡笑,回复最初不知所措的一面:“嗯,换好了。”
简于注意到商璃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问:“怎么不吹头发?”
商璃抿了抿唇:“没找到吹风机。”
简于立马就对闻夜白说:“我吹风机在衣柜里,商璃一个女孩子不太方便去拿,你去拿一下,我这里走不开。”
男生的衣柜里,四角裤都在面上,简于也不大好意思让商璃一打开衣柜门就看见他的四角裤。 闻夜白看了眼简于手里的虾,刚解冻完,正在挑虾线。 确实忙不过来。 他认命的放下手中的事,洗了个手,在围裙上擦干净,出来的时候从商璃身边经过,也没抬眼去看她,径直去了简于卧室,打开衣柜门找吹风机。 商璃跟了进来。 闻夜白刚把吹风机拿到手,转身就看见商璃站在门口,正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闻夜白关上衣柜门,手拿着吹风机抬脚朝她走来,再把吹风机递给她:“去吧,尽快吹干。”
商璃伸手,但不是接闻夜白给的吹风机,而是给闻夜白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在卫生间里摔了一跤,手刮在盥洗台上。”
闻夜白以为她故意找事情。 但当他低头看见商璃手掌心的伤口,脸色沉了下来,他把吹风机放在一边,握住商璃的手:“怎么刮的?”
商璃如实说:“家里的盥洗室地上都有吸水地毯,没那么滑,习惯了随意走动。这里的瓷砖太滑了,一时不察没注意,本来想抓住盥洗台,结果被刮到手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 不过省略了一些细节。 闻夜白没心情细究她这些话里缺少了哪些细节,径直拉着商璃从屋里出来,他让商璃坐在沙发上:“别乱走。”
商璃应了声好。 闻夜白去厨房问简于:“你家的医药箱放在哪的?”
简于大惊小怪:“谁受伤了?谁受伤了?”
闻夜白淡定回:“商璃不小心在你盥洗台上刮了一下手,给她消个毒,以免伤口感染。”
简于放下手里的虾,随便洗个手,赶紧出来去找医药箱:“你等我,马上就来。”
闻夜白:“……”不是说忙得抽不开身吗! 简于很快把医药箱找来,闻夜白是医生,自然知道怎么处理,所以简于很放心。 就是在看到商璃手心的伤口之后,心头很不是滋味:“看着都疼。”
商璃浅浅的笑:“还好。”
简于啧了声:“该不该说你心态真好,手心都红肿成这样,你硬是一声没吭,挺能抗啊。”
商璃把掌心摊开一点,让闻夜白给自己上药,听着简于的打趣,她回道:“其实没那么疼。”
简于:“你确定?要不我帮你按一下,看能不能把你疼得想回娘胎重塑。”
简于说话本身就活泛,逗得商璃笑的同时,也忽略了掌心的疼。 哪里会不疼,这姑娘嘴硬得很,明明眉心都蹙成了川字。 关键是,还伤在了右手。 人主要靠右手做事,现在右手受伤了,生活上方方面面都会受到一点影响。 闻夜白沉默无言的给商璃手心擦了碘伏,再用创可贴贴了一下,发现一个创可贴不太够,又再贴了一个:“尽量别沾水,今晚睡觉的时候可能有点疼,明天能好一半。”
说完,闻夜白收拾好药箱起身。 商璃对他说了声:“谢谢,麻烦你了。”
闻夜白垂眸去看她:“知道麻烦别人,你就应该尽量注意。”
这语气不凶,可听着就是有些冷,有些唬人,商璃抿紧了唇低下头,边上的简于看不下去,拉着闻夜白后退:“行了,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难听。”
闻夜白斜眼觑着简于:“给她吹头发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不行。”
简于很上道,转身就回厨房,边走边说:“不管怎么说,你跟商璃比我跟商璃熟吧,所以这事儿还是得你来。”
闻夜白黑着脸:“简于!”
简于已经蹿进了厨房,没听见闻夜白的声音。 商璃默默拿过旁边的吹风机,去找插板插电,全然没有寄希望谁能帮忙。 既然右手痛,她就用左手来插,用左右打开开关,用左手举着吹风机给自己吹头发。 嗡嗡嗡的声音从吹风筒里面发出来,噪音很大。 闻夜白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看着商璃举着吹风机的那只左手慢慢使不上力,再慢慢垂落下来,停歇了两三秒,又举起来继续吹。 受伤的左手则是小心翼翼的拨动着头发,画面看起来很是心酸。 闻夜白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过去,即使她手受了伤,这点事情她也能完成,最多辛苦一点,没什么大不了。 但脚下还是不由自主朝她走近,在她手又一次举不稳的时候,接住了她手里的吹风机。 商璃转过又来,看见站在她身后的闻夜白:“怎么了?”
嗡嗡嗡的噪音很大,掩盖了她说的话,但闻夜白还是从她的口型辨别出了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问他,怎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将她的头转过去,然后一言不发的给她吹头发。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四五分钟,直到头发全部吹干。 闻夜白的动作并不娴熟,一开始还特别生疏,平时吹的都是短头发,哪里吹过及腰的长头发,当然也还有一些不自在。 关了的吹风机,他说:“好了。”
商璃站起身,正要跟他说谢谢,却听闻夜白这个时候问她:“你为什么又来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