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于像个跑腿的,一会给商璃端吃的过来,一会给商璃端喝的过来。 做到了闻霁川吩咐的话,照看好商璃。 商璃等了许久也不见被闻霁川叫走的闻夜白回来,忍不住问简于:“大哥把闻夜白叫去哪里?”
“应该是去另一边见高瓦将军。”
简于说。 他在给商璃剥开心果,已经剥了一小盘子。 商璃也不客气,享受着简于的照顾,边吃边问:“闻夜白要升职了吗?”
“应该。”
简于的语气也不是很肯定。 商璃感觉简于知道不少信息,于是开始套话:“高瓦将军为什么这么非常重用闻霁川?”
简于闻言,抬眸去看商璃,凝视片刻后说:“闻家的长辈,和高瓦将军有很密切的关系。”
不需要说太多。 就这一句话,商璃就明白了什么原因。 她把话题转移到闻夜白身上:“闻夜白是什么时候来南越做军医的?”
“很早,具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我是前两年才到军区的。”
简于说。 商璃诧异:“两年前?”
“嗯。”
简于告诉商璃:“老白并不是真的无国界医生,他其实很早就为南越效力,去其他国家也是隐藏着身份去的,高瓦将军一直很看重他。”
商璃了解到这些,没有很诧异:“难怪。”
简于继续给剥着开心果:“难怪什么?”
商璃想,难怪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待在国外,要是他当初能早点回国该有多好,早点回国就不用去尼国,也不会与那个天降相遇。 商璃的神情徒然变得落寞。 “商璃。”
有人在喊她。 商璃闻声回过头,看见闻夜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站着。 她也站起身:“你跟大哥谈完了吗?”
闻夜白嗯了声,巴扬了扬示意:“大哥有话要跟你说,让我带你过去。”
商璃心口一紧。 闻霁川要见她,也不知道是单独见她,还是会有闻夜白在场。说实话,这件事闻霁川很清楚,闻霁川现在知道她来了南越,有可能会知道她这趟来的目的,不知道闻霁川现在要见她,是不是打算警告她…… “那……就过去吧。”
商璃按压住心头的不平静。 去之前还不忘随手抓一把刚才简于给她剥的开心果。 露台上。 闻夜白带着商璃到闻霁川身后:“哥,商璃来了。”
闻霁川指尖夹着一支烟,他侧身将烟头摁灭在石米上,再转过身来,清冷的眸光落在商璃身上。 商璃其实有些怕闻霁川,这种怕就跟怕她五叔差不多,主要是他们这样的人天生有着足够强大的气场,让人畏惧,不敢直视。 刚才来时,闻霁川对她说话很温和,此刻也一样,温和且随意的语气问道她:“饿了没有?”
商璃说:“刚才吃了很多简于给我剥的开心果。”
闻霁川嗯了声,抬眸去看闻夜白。 闻夜白颔了颔首,然后转身离开。 商璃自然也察觉到闻夜白离开,她转身看了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 “商璃。”
闻霁川喊她。 商璃转过头来:“啊?”
南越开春后的天气比华国还冷,特别是晚上,气温骤降。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廓型大衣,这是闻霁川命人去准备的,然后交给闻夜白带回去给商璃。 闻霁川看出了商璃的冷意,她捏着开心果的那只手被冷风吹红。 收回了视线,闻霁川问道:“这次来南越,恰逢遇上南越和尼国的战事,有没有害怕?”
听着这语气,商璃仔细揣摩,总觉得不太像是要问话。 不过商璃也拿捏不准,只能他问什么就顺着回答什么:“有一点,不过一直都住在闻夜白家里,我知道他那里很安全,也就没那么怕了。”
闻霁川:“是么?”
商璃背脊忽然打直:“……是的。”
“你知道我让他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
“商璃,坦白说话,别在我面前搬弄。”
“……” 闻霁川的气场一向很强大,商璃本身就有点怕他,现在他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抛开那件事,她甚至还把最近几年干过的错事都回忆了一遍。 她猛地咽了一下口水:“大哥有什么要问的吗?要是没有什么要问的,我,我就先进去了,外面挺冷。”
是真的挺冷。 不过次冷非彼冷,她感受到的不是天气的冷,而是闻霁川气场的冷意。 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见闻霁川好半晌没反应,也没说一句话,商璃大着胆子脚下慢慢后退。确定他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商璃一个转身就要跑。 “站住。”
一声站住,岑冷至极,吓得商璃原地站住,一动不敢动。 “商璃。”
闻霁川叫她。 商璃慢慢转过身,那肢体僵硬得有些不协调,她扬起一抹干笑,心虚的喊道:“大哥……” 闻霁川冷眼看着她:“过来。”
商璃吁了声气,不停的安抚自己几遍,乖乖的折返回来。 这要是在华国,在燕京,她早跑的没影子了。 可这里是南越,属于是在闻霁川的底盘,她怎么敢在闻霁川的地盘上撒野,只能老老实实回去,两手背在身后,像个小学生似的站在闻霁川面前,低着头。 闻霁川垂眸觑着她,神情冷着,但声音不辨喜怒:“没必要这样做。”
商璃骤然抬起头:“我没有做什么。”
闻霁川神情比刚才更冷:“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商璃抿唇。 说什么? 做什么? 不过是她的自私心在作祟罢了。 如果她没知道这个真相还好。 可偏偏她知道了,老天爷就像是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商璃,我希望你放下这件事。”
这是来自闻霁川的劝解:“你这样做,毁了他的精神世界,你确定是你想要的吗?”
商璃摇头,声音很沉闷:“……我只是,不甘心。”
闻霁川:“毁了他,你就甘心了?”
商璃反过来问闻霁川:“你能体会到我心里的感受吗?”
闻霁川:“不能。”
“你确实不能,你只能站在长兄的位置来批判我这个外人狭隘的心思,你不想你弟弟的精神世界被我毁了,就劝我放下,劝我大度,可是我喜欢闻夜白不是几天,也不是几个月,是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