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离开席的时间越来越近,前来参加宴席的宾客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山庄,把大小院子都挤得差不多了。 沈长喜这些年一直在大山里采矿,如今也果然如沈驰所料,随着矿产开采枯竭他们石矿的工人也都调回了总厂。 沈长喜也凭着他以往作出的成绩调回总厂后,被选为了党高官。 今天趁着沈驰饭庄开张也带着胡玉兰和女儿沈萍回来参加喜宴。 每每天聊到那次他人生中的重要选择时沈长喜总会一脸感叹的把沈驰夸赞一番,庆幸当初听了沈驰的话。 街道办的豆腐厂早就倒闭了,在那次下岗大潮中所有人都下了岗。 说到这事沈长喜就不得不提到王维中,好久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徒然从大伯口中听到沈驰不禁心神一振。 “说来也巧,如今王维中在我们厂当门卫,我那天看到他都有些不敢相认,衰老得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沈长喜向大家说道。 “他怎么跑到你们当门卫了?”
沈驰吃了一惊。 “说起来他也是风水轮流转,他从牢里出来后为了给他痴傻的儿子治病,他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 情况刚有所好转他儿子从医院里跑了出来,结果出了车祸当场就死了。 他媳妇受了刺激也变得精神有些失常了,如今他带着他媳妇到处租房打零工,刚好我们厂招个看大门的,人事科的人就把他招了进来。 他那天看到我还很有些不好意思。”
沈长喜向沈驰说道。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沈驰心中暗自感叹道。 众人听后也都一阵唏嘘,这时黄冬突然跑进来朝沈驰叫道:“沈驰快出来,来客人了。”
沈驰心中一惊,什么客人能让黄冬如此大呼小叫? 走出去一看,沈驰也不由愣住了。 只见牌楼下的停车场,停了一辆军绿色的汽车,从车上跳下二三十个身穿迷彩服的士兵。 陈时政从副驾驶室下来,跟他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戴着眼镜,跟陈时政差不多年纪的军人。 沈驰被眼前一幕弄懵了,忙向陈时政问道:“陈团长,您这是要做什么?”
“参加喜宴,我看你这里地势不错,正适合拉练,所以把他们也带了过来。”
陈团长朝沈驰笑道。 沈驰心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怪不得签合同那天他要四处看看,原来是看地形去了。 “您这是来拉练,顺便参加个喜宴吧。再说您这架势我们老百姓的心脏可受不了啊。”
沈驰朝他吐槽道。 “我们不用你招呼,你单独的给我们弄两桌就行。”
陈时政边说边将一个红包递向了沈驰:“祝你开张大吉。”
说完又指着他身边那名军官向沈驰介绍道:“这是我们部队的指导员老刘。”
“承蒙吉言,多谢了。”
沈驰也没跟他客气把红包收了,又朝刘指导员打招呼道:“刘叔您好。”
“恭喜开张大吉。”
刘指导也向沈驰祝贺道。 “同喜同喜,大家里面请。”
说着将红包收起,忙把人往下饭馆那边带。 红包摸起来很厚实,看来这个包不小。 虽然陈时政说不必招呼他们,但还是把他和那名跟他同来的军官安排到了大伯他们那一桌了。 大伯也参过军,还参加过对越反击战,跟陈团长他们应该有共同话题,不至于怠慢了客人。 胡氏跟陈时政见过多次了,见到他立时开始聊上了。 眼见时间差不多,各村参加喜宴的村民也都到齐了,沈驰于是招呼大家去饭馆准备开席了。 这时又有两名很意外的客人到了,正是田野和孟刚二人。 “你们怎么来了?”
见到这两个胖子沈驰不由很是惊讶的问道。 “怎么不欢迎么?”
田胖子朝沈驰问道。 来者是客,沈驰当然不会拒之门外:“哪里的话,快里面请。”
这两人还挺讲究,把随礼的红包顺势递给了沈驰。 沈驰道了谢亲自将人带到了大伯那一桌上。 本来将这两人安排到干爹孙富强他们几个村长那一桌是最恰当的,但沈驰不知这两人今天突然到访是何用意,便想着借借陈时政的军威震慑震慑这两人,便作了这样的安排。 田胖子和孟胖子两人看到桌上坐着两名军官,看军衔竟其中一名竟然还是团长级别的,当即面色就变了变,他们没想到沈驰竟然还认识部队的人。 “沈驰,这两人客人是谁怎么不介绍介绍?”
陈时政看着田胖子二人身上有股匪气,就向沈驰打听二人来路。 沈驰于是便将如何跟二人结识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跟陈时政说了。 陈时政眼神不善的朝二人道:“这么说你们今天是来找场子的?”
“哪里哪里,都是误会,我们今天是诚心来求和的。”
田野和孟刚二人齐声说道。 陈时政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转而又跟沈长喜聊上了。 见时间已到,沈驰忙叫厨房上菜开席,很快大家都推杯换盏,热火朝天的吃上了。 大家都吃得挺开心,唯有田胖子和孟胖子二人,迫于陈时政带来的压力二人如坐针毡。 他二人虽不是来找茬却也不是诚来祝贺的。 他们自从办了卡之后就发现再没钓上来一条鱼,心知肯定是沈驰暗中搞的鬼,但这些天他们也派有人在湖堤上守着,也没见沈驰这边的任何异常之举。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其中的问题究竟出在哪。 他们听说沈驰今天饭庄开张,便想着借祝贺之名给沈驰给下马威,让他把吃进去的钱给吐出来。 没想到没震住沈驰,沈驰反而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陈时政似乎隐隐也猜到沈驰将这两人安排在自己这桌的用意,不时的拿话挤兑二人,二人也是敢乖乖的坐着听训。 草草吃了几口便匆匆告辞了,路过一个包间的时候看到里面竟坐了一桌子的兵,二人心中的震撼之情更甚了。 一连路过三个包间,发现里面坐的都是身着迷彩服的士兵们,二人对沈驰不由开始忌惮起来。 相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此次亏的钱只怕要就此认栽了。 沈驰和父亲沈长林正在逐一的给每一桌的来宾敬酒,好不容易敬了一圈回来却看到田胖子他们不在了,忙问二人去哪了。 “他们啊,走了。”
陈时政淡然的回道。 沈驰知道今天之所以能震住田胖子他们,全靠了陈时政,沈驰真诚的向陈时政表示了谢意。 宴席一直持续到下午近两点钟才结束,大家酒足饭饱后也来向沈驰和他的家人辞行,以示表达对他们盛情款待的谢意。 沈驰和父母一一将客人都送走,这时陈健民和张聪他们的父母也来向沈驰辞行了。 沈驰忙将早已备好的米酒给他们每人送了一坛,杨铭的父亲不好意思的道:“我们这又吃又拿的,让你们见笑了。”
“自家产的,你们喜欢就好。”
沈驰笑道。 王国强知道这米酒的紧俏,当即不客气的收下了:“这东西拿钱都难得买到,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他的话引来众人的大笑,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王时政走过来朝沈驰道:“我们的人得在这拉练半个月,就麻烦你给安排个住的地方吧。”
在陈时政表明来意时沈驰脑第一时间就已经给他们想好了住的地方,就在靠最西面的那个院子。 那里最偏,一直没人住过,将他们安排到那里自是再清静不过,对他们也方便。 当即将人带到了西边的院子,陈时政立时指挥着手下的兵整理内务。 内务整理好后沈驰见这些人拿着工兵铲很快又到院子里集合,沈驰忙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时政朝沈驰笑道:“先前看你这在修路,我们总不好白白打搅你这么久,给你免费干点活吧。”
“你们不用这样,我难道还会赶你们走不成?”
沈驰哭笑不得的说道。 “军民鱼水情嘛,大家互帮互助。”
陈时政说罢朝着手下的兵们下着指令,在他的带领下一路小跑的朝着石山竹林而去。 沈驰见状,只得无奈的回了堂屋,看到大伯他们在和奶奶和父亲他们聊着天,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来是打算在这过夜了。 今天这场酒宴办下来,大家都辛苦了,沈驰从收来的礼金中拿了三千块钱,给帮工的人每人发了五十块钱的红包。 范志国他们开始死活不要,是沈驰硬塞给他的。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过是以心换心,虽然这些工人自己有付他们工资,但像今天这样的特殊情况,人家也额外的付出了自己的劳动。 正所谓贵人不可贱用,小小的一个红包并不会让沈驰就此穷困,却是对别人好心的帮忙给予了最大的敬意。 只是沈驰在给田慧芳红包时无论沈驰怎么硬塞她都没要。 沈驰本来还待坚持,田慧芳急了都说出狠话了:“小驰,你这么做真是在打婶子的脸,如果你坚持要给红包的话那婶子这就带着媛媛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