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庭深一把推开门,手紧抓着门把手,再着急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出去的时候,他只留了靠门口的一盏落地式台灯,此时床头的暖灯开着,扩散下来的灯光铺在床上。 空气里有股血腥味。 不像是之前的,而是新的。 楚腰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在看。 “小腰!”
墨庭深大步过去。 “哥哥——” 楚腰身子微微震了一下,似乎拉扯到伤口了,疼得蹙了一下眉,却在看见他的时候,笑了笑,“你吓到我了。”
墨庭深呼吸稍缓了缓,脚步慢了些,走到床边坐下,没直接盯着看,而是视线余光轻掠过她手里的刀。 “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楚腰动了动,朝他这儿靠近。 墨庭深又坐近了些。 楚腰:“抱抱我。”
他浑身一僵,呼吸错漏了一拍,由上而下看着她,灯光从她额头上铺下来,纤长睫毛坠了光影,落在卧蚕上,或是鼻子脸颊上,小嘴儿微抿着,很乖巧,浑身没有一点攻击性。 “怎么了?”
他问。 楚腰没说话,又想靠过来,这次墨庭深没再犹豫,轻力将她给搂进怀里。 只一只手搂着,掌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搁在膝盖上,细看,他竟有些手足无措。 楚腰一到他怀里,浑身像是没有一点重量,埋在他心口上,靠着一动不动,像她小时候每晚做噩梦惊醒,抱着枕头来房间里找他。 他让一半床给她,她躺上来便不动了,也不睡,眼睛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她怕自己一动,会被他嫌吵,会赶她出去。 墨庭深心尖儿软下来,柔声问:“怎么了?”
楚腰一双眸子空洞,慢慢才有细声发出:“我醒了,就我一个人,有点怕。”
墨庭深轻抚她后背,她身子很小,手臂弯着便抱完了、 “在呢,去洗了个澡,你身上的伤口是不是开了,给我看看。”
男人掌着她肩膀的手摁了几下,示意她从怀里退开。 楚腰很听话,掀开袖子给他看,却只掀到一半便没了力气,“你帮我一下。”
墨庭深点了下头,把袖子一圈圈卷上去,“到哪里?”
“这儿。”
楚腰大概指了个方向。 恰好他将袖子快推到肩膀上,看见她胳膊上一个黑点,神色蓦地一怔。 楚腰叹着笑了一声:“真他妈疼。”
墨醴给她扎针,她怎么肯配合,铆足了力气挣扎,针头起初还扎歪了,她被保镖控制着,再扎进去,她胳膊上肌肉绷得很紧,针头不好进来,都歪了,最后是强行将药水打进来的。 导致针眼肿痛,发炎,她记得当时还有谁在她胳膊上砍了一刀。 所以也分不清是哪个伤口在痛。 “哪儿绷血了?”
她甚至还有闲余的问了一句。 明明痛得头冒虚汗,声儿都是飘忽的。 “我去拿医药箱,你靠一会儿。”
墨庭深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出去,很快又再回来,找出徐述留下的药水和纱布,他坐回床沿,怕随意动作会伤到楚腰的的伤口,便用手托着她胳膊,用剪刀将纱布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