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 时阅川似乎急了,已然咳得面色通红,但白麓想到这两天他们的古怪,也觉得自己明白了! “我知道了,灵甲,没钱你早说呀!我就说你最近对我这么客气,是不是怕我丢下你们公子不保护了?”
“你放心,我这个人很有蹭饭道德的,既是一开始说了护送他上云州,哪怕如今谈了感情,我也一样送的!”
这话一说,时阅川的咳嗽都戛然而止了。 灵甲神色复杂—— 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啊! 但是……但是要怎么解释呢? 此刻干脆一转头:“好的,多谢阿麓姑娘不离不弃,我这就去赚钱了!”
“明早吃肉酱面行吗?”
白麓点点头,突然再一次意识到有钱的重要性。 …… 凭灵甲的能力,不多时便提溜来一位老医师,对方已经挨了几杖,如今年迈体弱,看着十分不好。 而且最可恶的是—— “公子!那崔家太不是东西了!”
他气愤极了:“打了这医师不说,还说大话说给了一百两银子——我呸!根本没给!我们过去时,崔家是没怎么打了,可旁边好些个人就等着这一百两呢!”
医师又没拿那笔银子,何处去给?如此若再被打一顿,那以他的体格,还有命在? 崔家这大户人家,做事也实在太亏心了些! 白麓也生气:“我就说小书生都拿了他们所有的金银了,怎么还能有一百两,原来是故意的!真不要脸!”
现在人都救回来了,老医师看着奄奄一息。又没有赚到钱,偏偏人又不能再丢出去…… 可恶! 灵甲将医师安置在自己的床上,此刻拿了小青准备好的两根刺,雄赳赳气昂昂:“看我再去要个高价!”
想了想,又折返回来:“阿麓姑娘,怎么与人还价呢?”
白麓眼睛亮了。 …… 讨价还价这种事,当然不能上赶着。 神药也是有身份的。 于是崔家仆人准备晚饭时就听到有人正在争吵—— “不行!五百两一文都不能少!”
“你这奸商!不过是能止痛十二个时辰,竟要这样的高价!想钱想疯了吗?”
“你才是傻子!十二个时辰半点痛也感觉不到,咱们觉得不值当!有钱人家的公子细皮嫩肉,能吃这苦头?”
“这可是灵药!再说了,你不是给你公子买吗?我要五百两,你不会跟你家主人说六百两吗?!”
“又不让你出钱!”
“我可告诉你,灵药就剩这两份,你不要,我这就去问问这驿站里的崔家公子!”
“你这也太贵了,都不知道有没有用……” “肯定有用,不如这样,你先给定金百两,剩下的有效果了再给!”
“我告诉你,你可别想昧下我的钱!不然我喊出来,你也好不了!”
“爱要不要!”
随后便又是那人拦着,二人就五百两银子反复砍价,最终又卡在四百九十九两…… 崔家仆人:…… 他魂不守舍的端着水回了房间,迎面却又是一只茶杯狠狠砸过来,小仆从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有热乎乎的血慢慢顺着眉骨淌下…… “痛死本公子了!不想活了是不是!”
仆从顶着热血跪下,一时战战兢兢,却又在恐惧中突然横生一股勇气:“公子,我刚听人说有神药,能保十二时辰无痛——大约是需要千两银!”
崔天琅浑身一激动:“有这种神药?!”
至于一千两银子……对于崔家来说,那是事儿吗?他现在只被这胯下的痛苦折磨疯了!尤其服侍的还是两个温柔小意的婢女…… “去把药带来!”
仆从却是动都不动,只犹豫道:“公子,银子……” 崔天琅不由又想起来他酬谢给人的银子,此刻心中暗恨!但……痛的太难受了,他金尊玉贵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是有绢布首饰还有用来打点的礼品吗?送过去作价!”
等到了赤霞州,再写信回家要钱便是!如今他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 白麓喜滋滋的又收了一大堆东西,其中还有一只精美的妆匣,里头好精巧一套首饰,就是…… “宝石品质略次了些。”
时阅川拿着绢布擦了擦手,不大看得上这些东西。 白麓惊讶:“你连这个都懂?”
时阅川一滞。 阿麓是不是对他这个公子身份了解的不太够? 因此他主动解释:“大户人家,子女便是不专门学,见的也不少。”
“更何况,崔家养了一群能工巧匠,首饰头面向来以精巧出名,这是他们拿手的物件。”
“只可惜近些年来精巧有余,品质不足,如今只有年轻的富户才偏爱些。”
“他们怎么想的?高端市场才容易打造品牌啊!”
白麓纳闷。 在现代,每一个档次都有对应的客户,但是古代不同,这里所有东西都要对标身份,倘若一开始不能打好品质,最终不高不低,反而没什么前景。 时阅川漫不经心地看着灵甲带回来的东西:“崔家先祖心狠手黑,当年为了扩张生意,使出了不少下作手段,包括这些能工巧匠,如今便是他们世代奴役的。”
“可惜,任是他能力通天,到底不能千年万年,如今崔家守着家底,实际早已江河日下了。”
“崔记首饰,当年也是享誉帝都的,如今……不过是些戴着玩儿的东西。”
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仍旧能在丹州横行霸道罢了。 当然了,若论起来,时家还比不上呢,但是时阅川的见识来源于他的智慧和在帝都的历练…… 不过这些,白麓是不感兴趣的。 她正好奇地试着拿着一支蝴蝶钗往头上杵,可惜了,由于不太会搞发型,如今每天都是一个道士发髻【她强调这是丸子头】,但是由于古代没有皮筋,扎头发用布带,所以没办法做出松松垮垮的美感来。 再加上骑马…… 最终,道士头就被扎得紧紧的,名副其实。 也因此,这会儿发髻太紧,那支颤巍巍的蝴蝶钗隔着发网,半天也没扎进去。 时阅川忍了忍笑,最终缓缓伸手捏住了那跟钗子,缓缓插了进去:“这样品质的东西,实在配不上阿麓。”
他则暗暗思量着自己这些年收来的金玉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