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
司辰低声和赵东青打招呼,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平淡中透着尊敬。 赵东青是他在医院最敬重的一名医生,不管是医术还是医德都无从挑剔,给病人只开适合的药,尽量不让病人花冤枉钱还没架子,总结一句就是,赵老身上有很多值得司辰学习的地方。 赵东青呵呵笑了两声,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坨,拍了拍司辰胳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啊!别管她们怎么说,想做啥就做,夫妻互相体谅帮衬不丢人,这样才能经营好一个小家庭,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多做点事多包容一些没啥错,我相信你是遇到对的人了,才心甘情愿做这些,别为了外人的话,影响夫妻俩的感情,不值当。”
这一席话,赵东青虽没有高声去说,却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场的一些人都听到了,心里觉得赵东青果然像传言那样偏袒司辰的同时,脸色也燥的通红,大家不是傻子,都明白赵东青说这些话不但是说给司辰听的,也是在点这些阴阳怪气看笑话的人。 司辰虚心受教点点头,“赵老,我有分寸。”
“这就好。”
赵东青摆摆手,“赶紧洗澡去吧!”
司辰倒也不啰嗦,抬脚走进了浴室。 等到两人一走,在洗衣服的几个女人又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你们说赵老为啥这么护着司医生?”
“我猜他是想收司医生当他的接班人,把自己这些年学的东西全教给司医生。”
“不能吧!”有人提出质疑,“司医生对赵老挺冷淡的,又没溜须拍马,再说赵老真收徒弟,轮也轮不到他啊!”
“那谁知道,没准赵老就是不喜欢溜须拍马的人。”
都说有本事的人脾气怪,赵老就是这情况,医院好几个年轻医生私底下想和赵老打好关系,人家根本不理,高傲的跟个孔雀一样,连院长去找他谈话,想让他多教教自己女儿都不行,从这点就能看出赵老是什么性格了。 说白了,他看不上眼的谁来说都没用。 余诗雅从楼上下来时,正好听到女人们的对话,她咬着唇神色有些不悦,认定司辰是出于责任义务才对佟瑶这么好,也很看好司辰这样的性子,嫁给这样的男人,以后等着享福就好了。 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她又希望司辰不要那么完美,希望司辰自私一点,这样司辰就会为了前途和佟瑶离婚了。 “咦,余医生,大晚上的你这是要上哪啊?”
郭楠端着水盆从楼上下来,瞧见余诗雅大晚上打扮漂漂亮亮的站在楼梯口,不免有些奇怪。 “我今天回家。”
回过神的余诗雅笑着回答了一句就往外走,黎城这几年发展不错,医院附近也装了路灯,治安比其他城市也好很多,换做几年前,余诗雅可不敢大晚上一个人出门。 她走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便眯眼小息,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黎城最贵的小区大门口,付了车钱心不在焉的回到家,往沙发上一坐,就不知声了。 “你说你,好好的非要听你爸爸的话,当什么医生,整天忙的找不到北,人都瘦了一圈。”
看着满脸疲惫的女儿,程韵心疼的不行,赶紧去厨房盛了一大碗骨头汤出来,“快喝一碗,刚煲好的。”
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家里条件富裕吃穿不愁,觉得女儿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带孩子就成,非要当什么女医生,这不是没事找罪受吗? 余诗雅本来不想喝,但看程韵满脸心疼,知道不喝她肯定不会罢休,接过碗勉强喝了一口就把碗放到了桌上。 程韵关心道:“咋才喝一口,锅里还有呢,多喝点啊!”
余诗雅闷闷不乐道:“等会儿喝。”
“咋了?”
程韵心疼的摸着余诗雅的头,恍若面前的女儿还是两三岁时一样,“是不是心情不好?”
“怎么心情不好了?”
余正雄从书房走出来,听到女儿心情不好,关心的走过来坐到余诗雅身侧。 才五十多岁的余正雄因为常年操劳过度,两鬓长满白发,外表年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说是余诗雅爷爷估计都没人质疑。 程韵嗔怪的瞪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当初非要支持她当什么医生。”
和余正雄不同,刚年过五十的程韵身上有一股小鸟依人的阔太太气质,从不用为生活发愁日子过的富足夫妻恩爱的程韵,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七八岁,像四十来岁的一样。 就连和丈夫吵架,声音都软软的像撒娇让人提不起火气。 余正雄不满妻子的说法,拧了一下眉头,“别什么都和当医生扯上关系。”
对于女儿的心事余正雄多少知道一些,司辰已经结婚,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女儿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是该给她安排相亲对象了。 沉思片刻,他语重心长道:“诗雅,你陈叔叔家儿子比你大一岁,现在开一家服装厂,手底下有几十个工人,长相也端正俊秀,你们年纪相仿又都是有文化的年轻人,肯定有不少话题,你明天再回来一趟,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可以出去看看电影交个朋友。”
什么交朋友,根本就是变相的相亲,余诗雅发出抗议,“爸,医院那么忙,我哪有心思交朋友啊!我不去。”
余正雄脸色一板,“诗雅,以前你想怎么样,我不管你,但现在他已经结婚了,你不准再往上贴。”
看他有发怒的征兆,心疼女儿的程韵瞪了余正雄一眼,“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你凶什么?”
五十多岁,就这么一个女儿,余正雄又怎会不心疼,他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脸色和语气,耐心劝解道:“诗雅,我们家条件在这摆着,你想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只要你愿意,黎城单身男士随便挑,爸不希望你一时糊涂做错决定,在一棵树上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