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英欣喜道:“小辰和瑶瑶在城里开了店,让博易去帮忙。”
平时林凤英为人比较低调,大儿子考上大学的时候,她心里虽然高兴,但也没有四处炫耀显摆,如今大儿子和大儿媳有本事了,开了一家店,她实在是太开心了,再低调的人,心里都难免会有一点骄傲。 她虽然没本事没文化,年纪轻轻就死了老公,但她还是把三个孩子拉扯大了,如今大儿子又有本事,日后死了见到丈夫,也能堂堂正正的告诉丈夫,自己把三个孩子养的很好。 “啥?”
陈金兰跟听到啥劲爆的大新闻一样,眼睛瞪的老圆溜了,“你大儿子小两口在城里开店了?你大儿子不是在医院上班吗?咋又变成开店的了?”
在城里开店,起码得好几百块钱,都够娶几个儿媳妇的了,司家啥情况陈金兰心里是清楚的,除了司辰在医院工作工资高点之外,平时家里根本没啥收入。 司辰工作之后还了不少家里之前欠下的外债,后来娶城里媳妇也花了不少钱,光摆酒席的钱都不少,肉是肉汤是汤,鸡都是整只的,还好司家亲戚少,要不然光吃酒席都得把家底吃干净了。 “小辰是在医院上班,瑶瑶在外面开店。”
林凤英脸上的笑容突然淡下去不少,潜意识里她并不太愿意把开店的功劳,全归功在佟瑶身上的。 本来别人都说大儿子娶了金凤凰成了金龟婿,如果再把佟瑶说的很有本事,就像是大儿子在吃软饭。 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本事,林凤英也一样,好不容易养了一个成才的儿子出来,怎能让儿媳妇盖住风头呢。 女人太强了,就会把男人彰显的很没用。 “原来是你儿媳妇开的店啊!”
陈金兰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阴声怪气道:“你儿媳妇是京都人,家里有钱,肯定是用娘家陪嫁开的店,要说咱村就你最好命,养个好儿子,娶了个有钱的媳妇,以后你们家日子好过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要把你接城里去享福了。”
要说会讽刺人,陈金兰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明着说是羡慕林凤英,实际上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司辰没本事,得靠着女人生活。 其实陈金兰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林凤英性子懦弱,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在村里受了十几年的气,直到俩儿子逐渐长大村里人才不敢那么欺负他们娘仨。 陈金兰就是欺负林凤英的其中一个,当年司父没死的时候,司家条件好,在村里虽说不是最富有的,却也是数一数二,林凤英长的又好看,属于村花级别的女人,大家聊家常啥的都喜欢巴结林凤英,陈金兰那会儿就嫉妒林凤英,天天盼着司家倒霉。 后来司父出事,司家条件一落千丈,到最后吃饭都成问题,村里最漂亮的小媳妇成了寡妇,这可把村里的那些男人们给激动坏了,争抢着要帮忙干活啥的,其中就有她家男人,陈金兰那叫一个气,要死要活的闹了一段时间,还半夜去林凤英家门口泼大粪。 好在林凤英这女人还算老实,一直没做啥出格的事情,这些男人见捂不热林凤英的心,才逐渐老实下来。 仗着林凤英没人撑腰,陈金兰明里暗里欺负了林凤英好几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说着林凤英的坏话,看了林凤英好几年笑话。 让陈金兰没想到的是,司辰竟然考上了京都医科大学,司家风水又开始好起来了,陈金兰心里就跟吞了黄连一样苦的胆汁都快出来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司家祖坟是冒了啥青烟,咋命就这么好。 林凤英尴尬的笑了一下,“我先回去帮博易收拾东西。”
“快去吧!”
陈金兰这次没拦着,嘴巴也没闲着,“你们家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难怪都说走出大山得读书,原来读书能娶金凤凰,可惜我儿子没啥本事,我也没你这个命,只能在这里守着一亩三分地,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你要是以后发达了,可得记得回来看看我这个老邻居。”
林凤英跟没听见似得没吭声,脚下步子走的飞快。 陈金兰冲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还没进城就开始摆谱了,瞧着吧!迟早被城里媳妇赶回来。”
越想心里越不平衡,陈金兰也没心思下地干活了,扭着大屁股扛着锄头又回了家,张丽娟正在院子里晾衣裳,瞅见陈金兰去而复返,不免觉得奇怪。 “妈,你不是去田里锄草吗?咋又回来了?”
“锄啥锄?”
陈金兰将锄头一把丢到墙角,脸拉的跟破鞋底一样长。 “人家生的儿子都有本事,能带当娘的进城吃香的喝辣的,我生的都是啥玩意儿,没一个有出息的。”
“好好的你念叨俺哥干啥?”
张丽娟有些莫名其妙,晾完衣裳,把水盆放到墙角,“你又看谁家日子过的好了?”
从裁缝店回来两天了,张丽娟一直在村里,没听说村里发生啥大事,她有些不明白她妈又从哪里听来了什么消息,跑回来发脾气。 “还能是谁?”
陈金兰歪嘴斜眼的说道:“林凤英大儿子跟大儿媳妇在城里开了店,现在又喊小儿子去城里帮忙了。”
“妈,你说司辰在城里开店了?”
张丽娟激动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盯着陈金兰。 “我还能瞎说咋的?”
想起林凤英得意的样子陈金兰就生气,“人家刚把电话打到村长家里,现在博易正忙着收拾东西去城里,你没看林凤英那老娘们的表情,得意的不成样,你们兄妹几个要是有一个能有大出息,我这个当娘的也不至于去看林凤英的脸色。”
越说陈金兰越是来气,儿子不在身边,她只能逮着闺女骂,“你说你学个裁缝,才学多久又学不下去了,要是再坚持一段时间,不是也能在城里开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