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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隽和曾杰、赵赢、唐木四人正在四三一四寝舍中,围桌而坐,长吁短叹,苦恼不已。
曾杰向林隽:“林师弟,我看你愁眉不展,何故如此?”林隽皱眉道:“曾师兄,你也看到了,不是明知故问么?”
曾杰微一沉吟:“你是说大师兄吗?我看他对你并无恶意嘛。”
唐木接口道:“对呀,不但没有恶意,而且还跟你说谢谢。对了,他干嘛要谢你?”
林隽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旁边赵赢一直沉默不语,突然问了林隽一句:“大师兄跟顾师姐之间,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林隽心道我怎么能把人家的小秘密,一个少女的心事说给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听呢? 他闪烁其词道:“我猜,应该很不错吧。”
曾杰想了一想道:“平时倒也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来往。两人师承不同,学院也不一样,没听过谁说起他们相处如何。”
唐木道:“对了嘛,就算大师兄对你有什么意见,还有顾师姐照顾咱们。毕竟大家同生共死一场。”
林隽脑海中又浮现起和顾月影在一起时的情景: 毅然破境赴死的决绝眼神,天罚雷霆之下少女孤独无助的背影,残有胭脂的酒杯,湖面如仙子飞舞的身影...... 他正在遐想,耳边又听曾杰笑道:“对嘛,林师弟背后还有玉清真人和归清真人二位院长,天龙宗里面还是有所凭仗的。”
却听赵赢笑笑道:“曾师兄,请教一下,大师兄的姓名,你可知晓?”
曾杰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大师兄复姓慕容,单名一个水字,字华冰。”
林隽心道:真是人如其名。 当时大师兄看自己一眼,那感觉就如同冰针入体,极寒刺骨,却又像雪崩威势,令人胆寒。 如此冷冽的压迫感,又让人如芒刺在背,渗出冷汗。 这种人,得罪不起啊! 不过赵赢问他名字干什么? 难道还可以画个圈圈诅咒他吗? 有可能——毕竟胖兄是学符道专业出身的。 他转头去看赵赢,却又听赵赢道:“那你们知不知道,玉清和归清二位院长,又姓什么呢?”
唐木一巴掌拍在赵赢胳膊上:“胖兄,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干干脆脆抖落出来行不行?”
赵赢疼的咧了一下嘴,向三人道:“兄弟入学之前,对宗门里面的大人物,还是做了一些了解的。据我所知,玉清和归清二位院长,都复姓慕容,是大师兄的嫡亲姑姑。”
这下搞鸡毛了! 自己最大的凭仗,居然是大师兄的姑姑。 那就更不能得罪他了。 四人正在唉声叹气,房间里响起一个声音:“林隽,楼下有人找。”
林隽循声望去,看见发出声音的地方,就在门口上方,那里贴着一张符篆。 曾杰笑笑道:“这是传声符,咱们天龙山的法阵范围之内,可以传声。”
林隽心中感慨,这还真有些前世住学生宿舍,被楼下的传达室叫去见妹子的感觉了。 楼下是谁来找我? 难道是顾月影? 一想到这里,从凳子上一跃而起,飞奔下楼。 屋中三人面面相觑,曾杰嘿嘿笑道:“我大胆猜测,应该是个女子来找林师弟。”
不过曾杰猜错了,楼下来找林隽的,可不是妹子,而是一个老道士。 龙虎山张九六真人。 张九六见林隽下来,只说了一声:“跟我走。”
林隽跟着他,一起朝前走去。 两人到了天龙山山门,张九六向守门弟子出示了一枚玉牌,然后二人被放行进去。 进了山门,张九六辨明方向,两人先是穿过一条很长的峡谷,然后一路向上,一直朝一座山峰上走去。 一边走,老道士一边向林隽道:“徒弟,我带你去见位故友。我也多年不见他了。”
说完长叹一口气,颇为感慨。 林隽一边走,一边打量周围,这座山峰高大雄奇,刚刚走过的峡谷两边,则还有九座稍小的山峰。 见林隽正在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张九六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为他解说道:“那九座山峰,分别是囚牛峰、睚眦峰、嘲风峰、蒲牢峰、狻猊峰、赑屃峰、狴犴峰、负屃峰、螭吻峰,取龙生九子之意,九峰合称为天龙前山。”
又指指脚下:“咱们现在所在,称天龙峰,则是天龙后山。”
“天龙前山,有下九院。”
“天龙后山,则有上三院。”
林隽道:“师傅,您怎么会这么清楚?”
张九六似在回忆往事,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你师傅我,曾经也是天龙宗的一名外门弟子。”
林隽心中吐槽不已: 难道龙虎山都是到天龙宗来挖墙脚,传承本门香火吗? 那到底是教授道门符术,还是学习技校的挖掘机技术呢? 两人走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来到一处绝崖之上。 周围松涛阵阵,瀑布轰鸣,倒是一个颇有仙气所在。 林隽心道: 高人见面,都要约在这么有逼格的地方吗? 就像前世那些电影里面,见面总要在天台一样? 也不知道师傅约了什么人见面?他心中也有些好奇。 张九六向林隽道:“这里叫自量台,是天龙宗门人反躬自省,面壁思过之处。”
林隽放眼看去,三面都是危崖,只西南方向,有一条山间小径通往这绝顶之上。 绝顶上面,有一个山洞,洞前则是一片开阔平整的平台。 平台东侧,有一座十多丈高的方形石台。 石台从下往上,逐渐变小变窄,等到得最高之处,仅余三丈见方。 此台便是“自量台”了。 此刻两人就站在“自量台”下。 张九六一挥手,摘下背上桃木剑向地上一指。 地上多了一坛酒,两个酒碗。 林隽艳羡道:“师傅,你身上还有空间装备啊?”
张九六一愣:“什么空间装备?哦,我这七星桃木剑,倒是可以储物,不过装的东西不多,比不了禅宗的芥子空间。”
他提起酒坛,斟满两碗酒,然后将两碗酒都端了起来。 张九六咕咚咕咚将一碗酒一气饮尽,然后将另一只碗里的酒,倾倒在面前的地上。 连干三碗,方才止住。 林隽恍然大悟:师傅是来祭拜故友的。 张九六向林隽道:“我这位故友,是天龙宗里面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当年我跟他不打不相识,结为了至交好友。我对他,是很佩服的。”
林隽心道:佩服?恐怕您是被人家打服了吧? 张九六眼光闪动,神情悠然,似在缅怀过往:“他这人,向来放纵不羁我行我素,多有违背门规之处,被罚在自量台面壁思过,也不是一次两次。”
他脸上露出微笑:“我一听传闻,修行界中说他又做了某某事。我就知道,他又会被罚面壁思过,就早早带着酒来,陪他品酒论道。”
张九六目视远方,沉默半晌,突然长叹一声道:“可惜他英年早逝,我已多年不见他了。”
转头看向林隽:“我在一个,嗯......朋友那里,见你诗才和书法都颇不凡,你就代我写两句,祭奠一下故友吧。”
他神情萧瑟:“我老了,以后你就代师傅来拜拜故友吧。”
说着在面前石台上,从桃木剑中取出笔墨纸砚,目注林隽。 林隽见师傅头发斑白,对故友之情深厚殷切,心中也是感怀。 他略一思量,走上前去。 仔细将纸抚平,提笔写下上联: 君埋泉下泥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