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除却面部肿胀要就医的安娜希,一家人都在客厅落座。 罗斯希尔的来意很明确,他提出要购买下莫森庄园,由于庄园目前损坏和老化的地方有很多,他只愿意以低廉的价格收购。 “价格恐怕不合适。”
利齐一脸为难,“至少是您出价的两倍。”
“那我们无法谈下去。”
罗斯希尔冷声说:“你的庄园无人问津,除了我没人会接手。”
乔茜强笑着说:“我能先多嘴问一句么先生,您买下这处庄园的目的是?”
塞拉也一副好奇的样子注视他,她挺想知道他买下来做什么用,他又不缺房子住。 罗斯希尔同样望向她,微勾起唇,“塞拉马上19岁,送她的生日礼物。”
塞拉一下怔住,“送我?19岁?”
他说:“我回程的路上游船绕过莱斯特郡停留,去了你住过的地方,是你的管家告诉我日期。”
她自己都不知道快19岁的生日,或者说活了这么多年,她其实从未有过生日。 塞拉很快打断自己与人设不符的思绪,“很贵重,可你已经送给我宝石了。”
说起那颗名为永恒的红宝石,罗斯希尔瞥了一眼她细嫩的脖颈,上面空空如也。 他沉下眸,眉毛也跟着用力下压,“所以你不想要?”
利齐直接拦住塞拉,帮她下了决定,“塞拉要的,如果罗斯希尔先生是想买来送给塞拉,那我当然愿意低价售出。”
他果断的同意也很简单,塞拉的庄园就是他的庄园,这和被人塞了一大笔钱在回去住没有什么区别。 乔茜也不喜欢呆在这个小地方,和一群穷困潦倒的平民生活。 她难得做出慈爱的表情,附和道:“塞拉,跟罗斯希尔先生出去走走吧,外面天气很好,去晒晒太阳。”
窗外确实太阳很大,这可不妙。 塞拉的眼里多了几分忧虑,罗斯希尔却站起身,平静道:“走吧,塞拉小姐。”
她正要整理好裙子扶着扶手站起来,一只苍白的手伸到眼前,掌面向上,看不到一丝纹路。 塞拉搭上他的手借力站起,冰冷的掌心牢牢裹着她的手。 不过罗斯希尔很快就松开了,两人并肩走到门口,奥尔丁递来了一把黑伞。 伞面撑开将男人笼罩在阴影里,他一手撑伞,一手握着黑色手杖,出声示意,“挽着我。”
塞拉挽着他的臂弯,与他慢慢走入阳光下。 她仰头说:“会不舒服吗?今天太阳很大。”
“奥尔丁说你昨晚受了伤。”
罗斯希尔迁就她的步调,走的很慢。 “嗯,埃里克被教会的人发现身份,他们想杀了他。”
塞拉没骗他,实话实说:“我中了一枪,是洛西德帮忙救了我。”
“我让你远离那只臭狼,你就是不听我的话。”
罗斯希尔停住脚步,面色不愉,“伤口怎么样。”
“愈合了,我想现在只有点贫血。”
她看着他阴沉沉的脸,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别担心,罗斯希尔先生。”
他停下脚步,没在意她无理的举动,眼里有怒气溢出,“你该呆在我身边,除了我,没人能保护你。”
成为他的一员,获得强壮的身体与永生,让她彻底剥离着易碎的身躯,已经成为他的执念。 塞拉直接忽视他的话,指了指前面卖糕点的,“我想吃司康饼,要葡萄味的。”
罗斯希尔一边生气,一边冷着脸去给她买了葡萄味的司康饼,卖糕点的老板都被他吃人似的表情吓了一跳。 拿到司康饼,塞拉又拉着他去游湖。 “我还从没跟男人一起游湖,罗斯希尔先生你是第一个。”
“我很荣幸?”
“可以这么说。”
她踩进摇摇晃晃的小船里,罗斯希尔稳稳牵着她,直到她坐下。 两人都坐在同一侧,躲在一把黑色大伞下面,和远处船上撑着碎花小阳伞的淑女们完全不同,甚至有些滑稽。 当船划出去,塞拉还为两人的格格不入笑了好一会。 罗斯希尔说:“埃里克被发现了,遵循规则,他很快就会离开坎布尼亚郡。”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多少幸灾乐祸,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塞拉点点头,“嗯,他的族群认为是我告密,但是放了我一马。”
“你告密?”
罗斯希尔哼笑一声,嘲讽人起来也是毫不客气,“你没那个胆子做这事。”
“为什么这么肯定。”
塞拉气鼓鼓的努了努嘴。 “记得你在船上第一次见我么。”
他垂眸,唇边多了丝笑意,“像见了鬼。”
塞拉回忆起和他的初见,想来想去都是自己怕他怕的要死。 她轻哼了一声,“就从这点?”
“足够。”
罗斯希尔盯着她,“我有时候会怀疑,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什么。”
塞拉心一跳,避开他穿透人心的眼神,“你的错觉。”
他收回目光,并未在意她的微表情变化,“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等到社交季,我就带你回首都。”
塞拉侧过脸,“我还要去?我的家人都已经破产了,再去参加社交季也是落了一个笑话。”
“谁说他们。”
他垂眸道:“只有你。”
“嗯?”
“我对你的需求和占有远远不止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他呲了下牙,暗色的眼睛忽然灼烧起来,里面的情感无比浓郁。 “我不愿意离开你很久,你要一直在我的视线下。”
他的肩膀向她的方向倾斜,将脸凑了过去,淡淡的青灰色阴影在他眼下,显得那份情感更加激烈。 “可你好像总是在错误的引导我,让我看低这份情感。”
塞拉抓紧了装着司康饼的纸袋,吞了口唾沫。 “我有吗?这只是我对你的见解。”
罗斯希尔摆出一个尽量温和的笑容,猩红的唇瓣又降低了笑容带来的温度,“显然你对我不够了解,我来和你说一个理由,伤害你的教会由贝拉米领袖支配,而我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就杀了他。”
塞拉呆住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杀了...教会领袖?”
他是不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