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库?”
塞拉掀开被子下床,嗓音发紧,“把人类当成奶牛?”
“只是割你一刀放血,总比咬断你的脖子要好吧。”
也对... 塞拉用了根绳子绑起头发,“你说得对,我和你一起去沃利,路上我们相互有个照应,我该怎么称呼您?”
“翠西。”
“翠西夫人。”
她撸起袖子,帮她整理行李,自己的行李也没什么可整理的,全部家当都在不远处的壁炉上烤着。 一块毛毯,还有一件毛衣长裤。 翠西夫人说:“你的毯子和衣服应该快干了,可以去换上,不过那是什么材料做的?羊毛吗?做功好精细。”
“是人工合成。”
塞拉身上只有一件翠西给她的宽大里衣,她走过去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确认都干了才换到身上。 一日没有飘雪的清晨,太阳很大,吸血鬼不爱在这样的阳光下活动,整个村庄所剩无几的人开始迁徙。 通往沃利的火车铁轨被炸断,他们只能徒步,免不了要在黑暗的森林里过夜。 异常顺利的风雨无阻走了近一个月,途中又搭了几趟好心的便车,她们终于到了沃利。 与外面那些饱受战争洗礼的村庄不同,塞拉离开时沃利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不过大街上的人少了很多,有也是行色匆匆,开门做生意的店铺也少了很多。 路过盖尔的肉店,塞拉发现店铺里也换了人,卖的也不是肉,而是一些制作精良的宝石饰品,看着像是从哪个富人家里盗窃出来的。 盖尔他们这些狼人,肯定不会在吸血鬼遍地的沃利了。 也不知道格雷妮怎么样了。 塞拉轻声叹息。 翠西夫人的儿子卡特发烧了好几天,现在到了沃利,她们来这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住下。 旅馆正常营业,生意很不错,一层是个小酒馆。 老板是个满头红发的年轻男人,牛仔背带裤和白衬衫,露在外的手臂瓷白。 如果不是一双黑眸,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个吸血鬼。 而没人比塞拉更清楚,吸血鬼长期没进食的状态就是黑瞳,他们通常吸食了血液才会看起来和常人有区别。 “想要吃点什么?漂亮的小姐。”
“最便宜的面包和热汤。”
塞拉回。 她身上没钱,自然房钱饭钱都是翠西付。 后厨很快就做好东西端到前面吧台上,再由男人端给她。 塞拉故意在对方伸手过来时,碰了碰他的手背。 有体温,她心头一松,对面的男人却反握住她的手,笑容迷人,“来这一趟不容易是吧,小姐。”
“还行。”
她手腕转了转,抽出来。 翠西吃了点东西,又喂儿子喝了热汤,便急匆匆的问:“医院在哪?”
塞拉擦擦嘴,“我带你去。”
没人比她更熟悉这里。 本以为到沃利就安全了,卡特的高烧却来势汹汹,好不容易花钱看上了医生,却因为没钱买不起药被医生请了出来。 现在战乱,不论是哪种药物都涨了一倍的价格。 一路来翠西要付出三个人的钱,身为贫民的她早就所剩无几。 这会抱着卡特回到旅馆蹲在地上崩溃大哭,“怎么办啊,我的儿子。”
这事跟塞拉脱不开关系,她确实也花了人家一点钱。 之前没想过自己会回来,所有财产全部送人了。 当时为什么要断自己的全部后路,现在好了。 她叹了口气,走到吧台那边,问:“我想问问血库是怎么回事?可以献血吗?”
红发男人瞥了一眼塞拉年轻的脸,笑了下,“可以,去给莫森城堡的血族们献上一点血,他们都很大方的愿意给出丰厚酬劳,你们知道他们有别于失去理智的新生儿,不太为难人做不愿做的事,赚快钱的好办法。”
“不过他们只要年轻的,健康有营养的血液。”
他着重这句话,视线扫过面颊滚烫的男孩卡特和塞拉的脸,意有所指。 “一个点血,不会伤及性命。”
男人看着塞拉,“如果你想去,明天傍晚,太阳落山时去莫森城堡。”
曾经的血族根本不存在被人发现这种事,现在人类提起他们都是风轻云淡的,习以为常。 战乱和非人生物的出现,他们近乎对现状麻木。 “塞拉。”
翠西忽然忽然叫她,嗓音说不出的颤抖,“我的儿子救了你一命,你能不能付出一点...” “能的。”
塞拉都不需要等她求完,点头同意。 她利用系统查过了罗斯希尔,他在莫森城堡里。 不能让他疯下去,先去试试他的态度。 她看向吧台对面的红发男人,多嘴问了一句,“谢谢你,你那还有最近的报纸吗?我想看看。”
男人爽快的将上个月的报纸递给她看。 “想了解战况?也没什么好了解的,我们的国家快废了。”
他说的轻松,塞拉看的凝重,她在报纸里找到了埃里克的名字。 他代表里伦尼的人类军队与圣沃伦对抗,一路上遇到多少吸血鬼都杀的一干二净。 西北吸血鬼数量增多,所以他去了。 她放下报纸,心中沉闷。 第二天傍晚,卡特还是高烧不退,塞拉出门去莫森城堡。 和她抱着一样赚钱目的的穷人很多,甚至还有长相漂亮干干净净的小姐。 碰上她们时,她发现对方不缺钱,去献血,单纯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被同化永生的可能,她们想获得超人般的力量。 塞拉说:“你们可以出去被新生儿咬一口,效果一样的。”
“新生儿?你知道没人教导的新生儿就是无理智的野兽吗?谁想成为野兽。”
塞拉闭嘴了。 莫森城堡和记忆中的一样,绿草湖泊,景色怡人,半点变化没有。 庄园门口有人等在那,但不是奥尔丁,一个面生俊美的吸血鬼。 “跟我来。”
莫森古堡的内部格局全部被打乱了,塞拉进去后才发现。 沙发家具被换的一干二净,窗帘是红色的绒布,地面换成了黑曜石的颜色。 旋转而上的楼梯也铺着红地毯,最醒目的一副油画当属客厅里挂在壁炉上最大的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