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刺入她皮肤的尖牙停住,罗斯希尔努力维持的平静破碎。 他重新推倒她,长腿跨坐到她身上,眼神狰狞而悲伤,“你不是为我而来。”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等待的结果从未变过。 女神不要他腐朽的真心。 罗斯希尔骤然从她身上离开,大门的开启关闭只在一瞬间,窗户上的白色轻纱被风鼓起浪花,在空中打旋。 塞拉仰躺在沙发上大口呼吸,好半晌才收拢外套,将半露出的胸遮住,她手按在胸口,还能感受到那里剧烈跳动的频率。 缓过来了,她站起身,赤脚走到地板上躺着的男人身边,揪着一角没被污染过的床单按上他的脖子。 男人一动不动,塞拉隔着床单试图摸到他还在跳动的脉搏。 但什么也没有,死寂一片。 他死了。 塞拉手指一松,跪坐在他身边,地板上的冷意顺着小腿一路冷进她的心底。 再来次,还能说这一切都是一场游戏么? 愣神间,去而复返的罗斯希尔重新推开大门,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苏。 他弯腰抱起塞拉,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冷漠对下属命令,“处理干净。”
苏站在原地,眼神复杂。 大家都明白那名叫塞拉的伯爵之女死后,主人的情绪也出了问题,很多时候的决断糟糕又凶残,他杀了太多往跟前凑的女人,这次有了例外。 那间属于塞拉的卧室房门,锁开了,奶油色的公主房内样式没有动过。 柔软的床铺干干净净,塞拉躺上去时就明白这里被定期打扫过。 他坐在床边,兔子般的红眼睛是黑暗里最亮眼孤寂的一抹色彩。 “你在想什么?”
他听不见她的心声,从见到她到现在,他听见了很多人的心声,唯独没有她的。 刚刚离开那一会,他就恐慌她或许会趁着不注意又消失在他眼前。 罗斯希尔抑制住了又想发疯的情绪,他僵硬的脸庞学着柔和,这显得他锋利精致的五官有种刻意的奇怪。 他握住她的手,温和道:“我什么也听不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办到。”
塞拉盯着他,是不是时间过得太久,他已经忘记哄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见她一直不说话,罗斯希尔渐渐收回了柔软,嗓音狠戾,“我不会放你走的,如果你是在打这个算盘话。”
“罗斯希尔。”
塞拉终于开口叫他,又摸摸自己空空的肚皮,“我饿了。”
她很瘦弱,比之前的身体还要瘦弱,他早就发现了。 罗斯希尔沉默起身,不过片刻端回来了一杯热牛奶和乳酪面包。 “你喂我吧。”
塞拉拿出被子里的手,指腹上面沾着刚刚那个男人脖颈上的血迹。 在很多事情发生以后,她依然可以冲他撒娇。 但没有负担那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是她心里那点自己都道不明的思绪。 他对外宣称她是妻子,他杀了很多人比以前的人设还要过分,他好像呆在深渊里,唯一留有的净土是她干净整洁的公主卧室。 罗斯希尔将面包递到她嘴边,他很长时间没屈尊做过这种照顾人的事,他的眼里有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兴奋。 塞拉咬了一口,唇瓣没碰到那冰冷的指尖,自己端着牛奶杯喝,看上去平静接受了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事实。 捉摸不透她内心的罗斯希尔无端焦躁,他还是克制住了,他喜欢那双时不时望向他的眼睛,一如从前一样,从未变过。 如果刚刚他仔细看了,他一定不会吓到她。 吃掉大半块面包,喝光牛奶,塞拉空荡荡的胃总算好受了很多,她手指上的那点血迹也被湿润的手帕拭去。 她问:“你打算让我一辈子呆在这,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么?”
“只是不让你离开我身边去找别人,你仍然自由。”
罗斯希尔漠然说完,搭在床沿收紧的手指和紧绷的神情出卖了他,他完全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塞拉摩挲了下被蹭上过血的手指,“其实我没想离开。”
她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空出半个床位,“你和我一起睡么?”
罗斯希尔僵住了,声音有些哑,“你确定?”
明明不要他的感情,却还是卑劣的用手段去诱惑他,这样一个恶劣的骗子... 冬天的罗斯希尔没有一点暖意,好在壁炉里的火烧的很旺,旺到塞拉在被子里靠近他时不会感到任何不适。 她主动钻进他怀里,看着墙纸被火光渡上的暖橙色,轻声道:“之前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罗斯希尔:“你有什么错?你只是拒绝了我的求婚,奔向自由。”
塞拉沉默了很久,握住他的手,“我说过的话还算数的。”
她抬起头,撑起上半身与他对视,“我愿意和你结婚,成为吸血鬼。”
罗斯希尔仅仅只是怔愣了一下,就嘲讽的笑了,他一点也不受这虚假的谎言诱惑,尽管他心动的要死。 “我说过,如果你只是在为逃跑做准备,就不要想了。”
塞拉俯身亲上他的唇,但罗斯希尔下意识的偏了头,那一吻只落在他的唇角上,那处还留有他讥讽未散的笑容,“趁早打消你的念头。”
警惕心重真的不是件好事。 她急了又凑过去吻他,男人干脆捏住她的后颈,猩红的眼底黑暗一片,“安分点塞拉,同样的陷阱你以为我会跳进去几次?”
从前一个吻,让他失去理智。 现在呢,她主动献吻仍就像苹果园里的禁果,咬一口会要命。 塞拉被扼制住脖子,内心生出一股无力感。 从前的谎言撒太多,难得说了一句真心话,他是不相信了。 她仰着脖子都够不到他,干脆泄气的想往后退,“好吧,那你当我没说过,你松开我,我睡觉了。”
她这么快就放弃了,轻松的态度完全不当一回事。 罗斯希尔心里又窝出一股火来,他掐着她的后颈往自己的方向按,狠狠堵上那张唇。 塞拉被丢进床内,两人换了个姿势。 他总是喜欢她在下面,成为弱势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