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
一年多的变化,让身为人鱼的他肩膀更为宽韧,塞拉靠在他湿漉漉的胸口,指尖卷了卷。 紧接着,所有人鱼看见他们的首领对着死掉的鱼掐头去尾,对半划开,完整的取出鱼骨,将块状的鱼用尖锐的指甲又分开成了几个小生鱼片。 众人鱼:“...” 这大概是他们生平见到最离谱和夸张的一幕。 那个人类不会抓鱼不会吃鱼,送到嘴边的都是剔了骨头的。 他们实在不懂和这样一个‘残废’作为伴侣,能有什么好处。 塞拉看着那条鱼在眼前秒变生鱼片,空荡的胃部总算有了食欲。 她需要吃点什么来保持剩下的路程身体不出问题,洛西德捏着鱼片送到她嘴边时,她习惯性的张嘴吃了。 粉嫩的舌尖触过他的指腹,洛西德将指甲又往里缩了缩,确保不会真的伤害到她的舌头,等她吃完又拿起一块新的喂给她。 他的神色很认真,喂养全新的塞拉对他而言,就像是在做一件大事。 塞拉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她摇摇头,“你吃吧,我吃饱了。”
洛西德放下手,靠在他胸膛里的脊背,他能清晰感受到薄薄皮肉下包着的骨头。 他皱眉问:“在你消失的这一年,那个世界对你不好吗?”
塞拉打了个小嗝,摸了摸肚子,“挺好的,只是我当时是因为坠海昏迷住进医院,才意外来到这的,回去的时候我也正好从昏迷的状态醒来,身体没养好。”
她尴尬的回头看他,“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嗯,像扁平的四季豆。”
洛西德视线并未乱扫,只是凝视着她的脸,随后在她干燥的唇上吻了吻,“我很高兴真实的你回来了。”
塞拉感觉自己的腿被缠的很紧,那些鱼鳞紧紧吸附着她的皮肤,染上她的体温,与她相融。 “对不起。”
她额间抵着他光滑的胸膛,“我撒了谎。”
“没关系,我马上带你回家了,你不会在见到那些危险了。”
潮湿的呼吸塞在她的耳边,带着主人的深情低喃。 如果说罗斯希尔的‘关押’是吓唬,那么洛西德就百分百会去做。 塞拉没在表面显露情绪,同样仰头亲了亲他。 洛西德对她的主动一向高兴,他用了极大的热情回应她,仿佛他真的不在意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包括虚假的爱情、欺骗、还有死亡。 过了很久,塞拉蜷缩在他怀中喘息,垂下的眼眸却有些无奈。 黑化值没有一点降低。 难道他们都认为不黑化她就会消失吗? 要真是这样,这些数值的降低可能性为0。 估计她最大的努力,也只能说服洛西德让下面那些人鱼,别再去找那些过路船只的麻烦。 海上航行的后几天,所有人鱼都知道了首领的配偶是个残废,往小木板上丢的也全都是死掉的鱼。 他们已经不抱希望她能自己吃鱼了,麻木的看着洛西德细心的将死鱼给她弄成生鱼片。 前往沙奎岛的路并不好走,路上有许多暗礁。 塞拉坐在木板上,看着那些散落在四周的黑色礁石,还有那正午边迷漫的雾气,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 海上没淡水,只有下雨的时候喝几口。 这是连洛西德都没法解决的困境,只能等上岛。 一路过来,水面陆陆续续的有人鱼露出水面,注视着这位登上岛屿的人类。 那片白沙滩的绿色岛屿渐渐靠近。 塞拉的小船板抵岸,还被下面的小石子磕了一下,本就用水草绑起来的木板经过数天摧残,经受不住哗啦一下散架了,坐在上面的女孩也掉进了水里,浑身湿透。 洛西德游到她身边,鱼尾化形,浑身光溜的过来抱着她上岸。 塞拉往他胯间瞥了一眼,将身上的长裙往下顺了顺,遮住他的春光,“你连学会穿衣服都忘记了么?”
洛西德在沙地里走了几步,适应平衡后就大胆的抱着她往前走,丝毫不在意自己后面还是裸露的。 他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颈窝,“没忘记,只是今天,是我近一年来第一次化形抱你。”
没有她,他连转变的兴致都失去了。 沙奎岛的岸边有一艘搁浅许久的船只,洛西德抱着她顺着锈迹斑斑的楼梯上去,塞拉便被那一地的珠宝金币晃了眼。 洛西德将她放下,“以后我们住在这。”
塞拉脚踩金币,回头看他,“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适应海岛气候。”
“你会适应的。”
他温柔的抚摸她的脸,接着捧起,一下又一下的吻着那柔软干燥的唇。 “我很想你。”
唇瓣时不时的被他咬住松开,塞拉低着他的胸膛,软声道:“好了,我的嗓子快冒烟了。”
她的手指又被他捉起吻了一下,指尖泛起一阵酥麻。 “我帮你取。”
洛西德松开她,低声说:“在这等我。”
沙奎岛上有没有水,取决于近段时间有没有下雨。 塞拉刚走到船舱里的一张豪华大床前,一只猴子在床单上抱着一枚金币啃,见到她,咻的一下就从圆形窗口窜了出去,跑的飞快。 她愣了下,随即笑了。 很快回来的洛西德带着一只盛满水的茶壶,倒满一杯子递给她。 塞拉也没管他是从哪弄来的水,将干燥的嗓子润湿,才让她完全活过来了。 洛西德专注的凝视她的一举一动,脸上始终保持笑意。 塞拉放下杯子,问他:“你一点也不生气吗?我抛弃了你。”
洛西德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肌肉层下的心脏急速跳动着,他笑起来,“这个印记伴随我直至死亡,它也刻在你的灵魂上。”
塞拉的手腕隐隐发疼,时间又仿佛拉回到了那日海边他咬她的那一幕。 “你后悔吗?”
塞拉按着他的胸膛,抬眼问:“如果你不这么冲动,这一年或许你就找到了新的配偶。”
“不论是我还是谁,没人找配偶。”
洛西德逼近她,将她推到那张许久无人睡过的大床上,让她像一只无人倚靠的鹌鹑,只能困囚在他的臂弯里。 “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的喜欢,究竟有几分是对我出自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