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看着姜汶池：“你说。”

姜汶池：“我认为应该匹配一下韩昶和韩志远，也就是孟柏的血型和肝脏配型。”

秦川皱眉思索片刻，震惊地：“你是说，韩志远，也就是孟柏杀了韩昶，为了取走他的肝脏？”

姜汶池点点头：“韩昶从八年前车祸后，被韩志远养的像个隐形人。如果单纯是要利用这个孩子扮演车祸失去妻子后的心理创伤，为什么同样是儿子的韩程没有受到同样的待遇？而韩昶在我们查到他之前突然死亡，还被挖了肝脏，如果是临时挖了去卖，为什么只挖肝脏？”

秦川回忆起上次见韩志远时，他病恹恹的模样，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上次见到韩志远，他似乎就病的很重。”

姜汶池：“只要查查韩志远这些年的就医记录，就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得了肝病需要换肝了。”

秦川顺着姜汶池的话继续分析：“十年前的车祸，这个孟柏仅仅是为了顶替韩仁安的身份这么简单吗？背后一定有原因。”

姜汶池点点头：“这个孟柏虽阴险毒辣，但行事严谨有条理，车祸发生在他身上，一定不是意外这么简单。”

*　　当天，曹天元和经侦大队协同调查的警察一起来到志远集团，再次封了志远集团的账。　　韩程也被从京城叫了回来，带回经侦问询。谢东来从旁协助。　　韩程一下飞机就给秦川打了电话，但秦川一来暂尚未查明韩志远的事，二来暂时不知该如何通知他韩昶的死讯，没有接他这通电话。　　毕竟父亲虽然是假的父亲，但弟弟却是韩程亲生的弟弟。　　但秦川还是叫来了贺鸣，让他全程陪同韩程，作为律师，也作为朋友，贺鸣自然没有拒绝。　　为防贺鸣向韩程透露太多，秦川也没有告诉贺鸣太多细节。　　是以韩程单纯地以为志远集团只是涉及一些经济案件，并未过于担忧。　　但是一直联系不上父亲韩志远，却让他感到有些焦虑。　　另一边，秦川他们也发现韩志远失了踪迹，更加确定，此人背后定有阴谋，他们的猜测，极有可能全都是真的。　　*　　两天后，曹天元熬得满脸青黑的回到队里，向秦川汇报：“秦队，我和经侦的兄弟查了两天，才发现这些年来，这个志远集团已经被韩志远也就是孟柏，洗成一个纯外资的医疗企业了。”

谢东来点头：“孟柏这些年一直在冒用韩志远的身份，明里把持着外资企业志远集团，暗中又组织了X集团，实施拐卖人口、贩卖器官、制毒贩毒等违法犯罪勾当！”

秦川将白板上徐清的照片拿下来，指着剩下的三张照片。　　秦川：“我和小姜查到了十一年前的一份医疗记录，韩仁安曾经给孟柏捐过部分肝脏。”

姜汶池接着说：“但他换肝之后，还是会有复发的可能性。而恰好，韩昶也跟他的肝脏高度匹配。所以孟柏故意制造车祸，害死了韩仁安夫妇，随后顶替了他的身份，侵吞了他的财产，之后还把他的小儿子韩昶当备用肝源养着。”

张轩震惊地：“这不是农夫与蛇吗？这个孟柏真是蛇蝎心肠啊！韩仁安好心捐了肝脏给他，他竟然害人全家？”

李翊然也无语地：“虽然做刑警之后见多了人心险恶，但是像孟柏这么坏的人，我也真是头一次见。这哪里是人啊，这简直禽兽不如。”

曹天元嫌弃地：“他在X集团的代号还叫什么‘孟婆’，人家孟婆施汤是普度灵魂，他是什么？他是地狱恶鬼！合该下油锅！”

谢东来深深地叹口气，看向秦川，有些不忍地：“秦队，我配合经侦盘问了韩程两天，他应该对韩志远所有的违法犯罪活动一无所知也不曾参与，韩志远的志远集团经过韩程手的项目都洗的很干净，想来也是防着他的。”

秦川点点头：“出事的时候韩程已经十八岁，父亲突然性情大变的话，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韩志远在他面前一定十分小心，怕是会比提防警察还要小心的提防他。”

姜汶池见秦川满眼痛心，也忍不住难过，上前低声问：“但韩昶的死和孟柏冒充韩仁安的事，早晚要告诉韩程，秦队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去跟他说？”

秦川深吸一口气，摆摆手：“还是我亲自己去跟他说。这时候，我再不出现，他会怪我的。”

秦川说完，转身走向经侦大队的讯问室，姜汶池远远跟上去：“秦队，我跟你一起！”

秦川没说话，点了点头。　　毕竟是公事，他和韩程关系再好，也不能违规单独接触他，有姜汶池在身边也好。　　*　　秦川来到经侦大队的问询室，恰好贺鸣也在，韩程如今的模样看着有些憔悴，但看见秦川的时候还是扯出了一个微笑。　　韩程：“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为了避嫌，要等我家的案子查完了才能跟我联系呢。”

秦川苦笑一下：“抱歉，我……”　　韩程摆摆手：“可别了，咱都十年的兄弟了，你知道我不是那小心眼的人，我也知道你的工作特殊，你不接我电话我就知道是因为案子，不会因为这个跟你生气的。”

韩程说完，眉宇间难掩焦急：“但是兄弟，我实在担心我爸，这么多天了，连老贺都打听不到音信，他是不是被你们的人拘了？我爸他身体本来就不好……”　　秦川和姜汶池对视一眼，姜汶池在秦川的眼中看出不忍，想要替他开口，又知道这事秦川还是想亲口对韩程说，于是忍住了。　　秦川呼出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下，姜汶池坐在他身边，看向韩程的眼神满是惋惜。　　贺鸣率先觉察出异样，疑惑地看向姜汶池，姜汶池冲他微微摇摇头，贺鸣眉心紧紧蹙起，看了一眼韩程，又看向秦川。　　秦川直视韩程的眼睛，终于打断他，缓缓开口：“程哥，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你父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