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自然不懂秦川和姜汶池在说什么,也许是愧疚,也许是为了说服自己,他哭着辩解:“我带他俩去过医院,得了这种要命的病,也活不久了。我想着既然有人要买,一个也是卖,那不如把他俩也卖了。多拿点钱回来,剩下的弟弟妹妹也能过点好日子。”
姜汶池和秦川看向他,眼神冷漠,不置一词。
张伟被他们盯的阵阵心虚,终于忍不住掩面呜咽起来:“警察同志,我真的知道错了,自从我把弟弟妹妹们卖了以后,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梦到他们被人挖心掏肝,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到他们,我不结婚了,哪怕打一辈子光棍都行,只要他们都平平安安的!”
秦川:“你说的那个芹姐有什么特征?”
张伟回忆:“她比我大四五岁,大约三十出头……哦对了,她胳膊上有一朵花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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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透过丝绒帷幔照进会所装修华丽的房间。
荆轲穿着一件黑色吊带裙,胳膊上纹着一朵花,她将一个箱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排排金灿灿的金条,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此前曾跟程瑶交易过的那个中年男人坐在她对面,看了一眼钱,疑惑地:“这是什么意思?”
荆轲嗓音沙哑:“给关先生送钱,不需要理由。”
男人笑笑:“我郑宏光也不是谁的钱都收的。程瑶呢?”
荆轲也笑起来:“程瑶研发药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孟婆把她一家送出国享乐去了。”
郑宏光疑惑地:“‘孟婆’?程瑶不是你们新的‘孟婆’?”
荆轲将金条推向郑宏光:“我们X集团内部的‘人员调动’,就不劳郑先生费心了。郑先生只需要相信我们与您合作的诚意,不论谁做‘孟婆’,我们对您的心意,是只增不减的。”
郑宏光拿起一块金条把玩着:“金钱是人类所有发明中最接近恶魔的东西,它可以让我们去除了天堂以外的任何地方。但是你们这位新‘孟婆’,如果真的有诚意,至少该亲自坐在这跟我谈吧?”
荆轲一笑:“心意已经在这里了,人在不在,有什么分别吗?郑先生应该不是那种会被虚礼困住的俗人吧?”
郑宏光轻笑:“说吧,在把我推进地狱之前,还想让我做什么?”
荆轲:“张欢家的事,不要让他们继续查下去了。”
郑宏光无语地皱眉:“这么点小事,也要我出手?”
荆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钱我们会继续给你,而且只会比之前更多。”
郑宏光看着那箱闪闪发光的金条,半晌,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喂,宋局啊,今晚有空一起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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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川市局,局长办公室里,宋建新微笑着接着电话:“我哪有空啊,局里最近事情多。您有事就直接指示吧……”
宋建新听着电话,神色逐渐严肃,渐渐皱起眉头:“嗯,行。那个案子啊?嗯。这事儿我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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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郑宏光得意地挂掉电话。
荆轲笑着:“辛苦您了。”
郑宏光摆摆手:“些许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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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川市局,专案大队办公室里,众人正在分析案情。
李翊然:“这一家人也太奇葩了,妈妈是拐卖来的,爸爸只管生不管养,三个弟弟妹妹让大哥给卖了!”
曹天元:“饶是我当了这么多年刑警,听了这种事还是差点儿惊掉下巴。”
这时,宋建新推开门走了进来。
众人惊讶地:“宋局。”
宋建新冲众人点点头,叫秦川:“秦队。”
宋建新说完站在门口,并没走进来,秦川和立刻会意,迎了过去。
宋建新低声对秦川说:“忙活一天了,咱们公安干警也得劳逸结合嘛,让大家休息一下吧。你叫上小姜,陪我出去办件事。”
秦川疑惑地皱眉,回头看向姜汶池。
姜汶池不明所以,朝二人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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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和姜汶池跟着宋建新走进一家高级酒店,一个服务生在前面指引。
酒店富丽堂皇,堪称雕梁画东,走廊上铺着的地毯,工艺精巧造型精美,踩上去静谧无声,饶是姜汶池这种“穿越乍富”的假富二代,都能看出价格不菲。
服务生将三人引到一间包间门前,轻声敲了敲门。
郑宏光打开门迎出来,热络地拉住宋建新:“宋局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宋建新:“郑先生客气了,您这要是蓬荜,别人家那还不得是鸡窝狗舍啊。”
郑宏光笑起来:“宋局真会说笑。”
宋建新:“这是咱们刑侦支队专案大队的秦队和小姜。”
郑宏光上下打量秦川和姜汶池:“久仰大名啊,快请进吧。”
一名专业的保镖守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盘子。郑宏光顺手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放在盘子上,示意宋建新三人。
“老规矩,宋局你们可别介意啊。”
宋建新掏出自己手机放上去:“规矩嘛,大家都懂。”
秦川和姜汶池对视一眼,默默将手机放进了盘子里。郑宏光这才放下心来,邀请众人进入包间。
“请吧。”
众人进入包间,桌上海参鲍鱼一应俱全。香炉里升起袅袅的烟,清雅奢华。
四人落座,酒店经理一脸谄媚地:“郑先生今天来了好多尊贵的客人啊,宋局都来啦。”
郑宏光:“老张啊,招待客人得用好酒,把我那两瓶95年的茅台开了。”
张经理:“好的郑先生,也就是您来了,才能开上这年份的茅台。”
郑宏光:“嗐,有酒就得喝,不然人活着图什么呢?像那些所谓的大领导,见天儿的就知道喊我去他们单位餐厅吃盒饭,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有什么劲呢。”
张经理:“还是您有威望、能量大啊,今天把宋局都请来了。”
宋建新:“我这也是沾了郑先生的光,要不然哪能有机会来这么好的酒店喝茅台啊。”
郑宏光被宋建新的话哄得十分受用,眯起眼睛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