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是！”

宋建新：“既然有人要毁掉这个U盘芯片，说明当年的案子的确另有隐情，你顺便打个报告，申请重启这个案子。”

秦川惊讶地：“真的吗？”

宋建新严肃地：“你现在对这个案子都查到了哪些线索？这个毁掉芯片的事，是什么人干的？你有数吗？”

秦川想了许久，严肃道：“结合闫一恒的死，我认为，不排除内部出现问题的可能。”

宋建新和田卫华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田卫华：“你现在怀疑谁？”

秦川摇摇头：“肖队第一时间查了酒店监控，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陈科长去看过李翊然身上的伤，嫌疑人身手不凡，在李翊然昏迷前跟他进行过一番搏斗，是经过专业格斗训练的。”

宋建新看向田卫华：“痕检科那边什么时候出结果？”

田卫华：“明天一早就能出来。”

宋建新点点头，对秦川道：“这样，明早你们给我一个方案，一定要尽快抓住你说的这个‘内部问题’！”

众人往会议室门外走，田卫华起身，虽然他装作很正常的样子，但还是被熟悉他的秦川发现他脚轻微有些跛。　　秦川低声问：“田队，您腿怎么了？”

田卫华摆摆手，示意他别声张：“没事儿，在家脚下没留神，滑了一跤。你忙你的去吧！”

田卫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秦川看了一眼他跛了的脚，跟姜汶池一道离开。　　姜汶池显然没想到宋局这么轻易就放过了秦川，但还是为他庆幸。见秦川神情凝重，为了活跃气氛，跟他开玩笑道：“秦队，宋局对你可真好啊，我以为怎么也得扣你几个月奖金呢。”

“扣奖金是要走正规程序的，又不是局长一句话说扣就扣的，你以为公安局是什么私人小作坊呢？”

秦川说着屈指轻轻敲了一下姜汶池的后脖颈，随意却又有着与以往不同的亲昵。　　姜汶池嘴角立刻扬起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说说呗，你家里到底有什么背景呀？”

秦川看她一眼，有些无语地笑了：“你以为宋局不罚我是因为我家里的背景？”

姜汶池眨眨眼：“难道不是吗？”

秦川摇摇头：“宋局生这么大气的原因是李翊然被袭，他一向不认同‘做警察就得牺牲’的理论，尤其对那些主动对警察下手的嚣张犯罪分子深恶痛绝。”

姜汶池明白过来：“怪不得你进了办公室那么稳，看着一点也不害怕，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你早就知道宋局不会收拾你啊？”

秦川笑笑：“这话说的，你觉得我不厉害吗？”

“你最厉害！”

回答的却是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肖海生。　　姜汶池和秦川被他吓得一愣，随即双双脸红起来，明明没干什么，但那句“你觉得我不厉害吗”似乎莫名有点歧义，解释显得欲盖弥彰，不解释又显得尴尬。　　但肖海生眼下却没功夫观察这两个人之间的“猫腻”，他一把拉住秦川：“你可回来了，翊然父母前段时间回老家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医院得有人陪护，赶紧的，咱们一起去医院看看翊然。”

姜汶池连忙：“我也去！”

三人于是立刻驱车前往医院。　　*　　姜汶池透过ICU的玻璃，看见李翊然戴着氧气面罩躺在病床上。　　从进警队第一天见他到现在，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李翊然这么“安静”。姜汶池忍不住有些鼻酸，一回头，却看见秦川也红了眼睛。　　姜汶池默默退开一步，给他留一点跟李翊然独处的空间。　　毕竟秦川算是李翊然的师父，两人的情分与旁人不同。　　看见李翊然这样躺在那里，还是间接因为他，秦川应该是最难过的。　　这种难过除非抓到凶手，否则无法纾解，姜汶池便也不想说什么苍白无力的话去打搅他。　　恰逢此时查房的医生戴着口罩从病房里出来。　　姜汶池忙上前询问：“医生，请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一眼姜汶池的警官证，答道：“病人头部遭到重创，导致一定程度的脑震荡，肋骨骨折，身上也有多处打击伤。虽然经过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未恢复意识。需要住院严密观察。”

姜汶池追问：“您估计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生：“这个我估计不出来，要看病人的身体素质了。”

姜汶池向医生道谢后，医生离开了。　　肖海生在一旁叹气：“要不是我让他替我去，他就不会出事……”　　姜汶池安慰他：“肖队，别这样想，谁也不能预知未来。”

肖海生却依旧很愧疚：“翊然好歹有些身手，都被打成这样，换了是我，可能命都没了……”　　姜汶池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川，低声对肖海生道：“如果那样，秦队怎么能承受得了……”　　肖海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于是叹了口气，闭上嘴不再说话。　　姜汶池坚定地：“我们只有抓住真凶，才能给李哥一个交代。”

肖海生见秦川始终不说话，知道他心里难受，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等翊然醒了，工作的时候对人和颜悦色点儿，别见天板着一张脸。”

秦川回过神来，搓了一下脸，掩过满脸的愧疚与懊悔，哑着嗓子说：“你们也忙活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翊然，一有消息就告诉你们。”

姜汶池连忙道：“怎么能让秦队一个人守夜呢，咱们轮班倒！”

秦川摆摆手：“翊然一个男的，你留在这也帮不上忙，老肖家里孩子还病着，不能让嫂子一个人忙，你们都回去吧。”

姜汶池拗不过秦川，只能和肖海生一道离开。　　*　　姜汶池回到市局，独自去食堂吃饭，正巧碰见高飞也一个人在食堂吃饭。　　七月的天气，他穿着长袖长裤，满脑门都是汗，吃着吃着汗都要滴进碗里，抬头擦汗的功夫，也看见了姜汶池，挥手向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