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间，马儿竟真的逐渐安静了下来。洛缨轻夹了下马肚，马儿当即“哒哒哒”的走了起来，温顺的像匹老马。这匹马可若离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低声朝李凌问道：“公子可否看清楚，姑娘刚才摸马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什么？”

李凌眼神古怪的看了若离一眼，尾音上挑：“你觉得她能做什么？控心术，对一匹马。”

有这本事用在人身上，想要什么有什么，岂不是更容易？若离：“……”他也就随便那么一问，毕竟亲眼见识涟堇本事，现在再遇到什么，他都不觉得奇怪。马儿走了几步，洛缨便扬鞭催马，逐渐加速。见识了洛缨训马的手段，李凌自然不必再担心她安全，却怕她们就这样走了，盯着那背影，急声催道：“上马！”

即便在如此崎岖的山腰，洛缨骑起马来却像是如履平地。跑起来的风在耳边呼啸。涟堇一双手死死拽着她堆在腰间的外裙，被风吹得有些张不开口：“亏得、姑娘里面那件衬裙子改了样式。”

洛缨唇角微微一动：“涟堇，你害怕嘛？”

“……姑娘若能慢点就好。”

她自然知道自己有多紧张。来至一块广阔视线的地方，洛缨拉住马儿缰绳停了下来，低眼看着山崖下方，依稀可见一个黑影在山间移动。涟堇一眼便认出来了，惊呼道：“姑娘！那不是给咱们赶车的车夫么？”

“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赶来。洛缨头也没回，也知道是李凌追了上来。李凌勒马停在洛缨身边。循着她视线往下望，瞧见车夫，迟疑地回头看了洛缨一眼，温声道：“马车已毁，留他也是无用，随他去吧。”

洛缨冷笑：“李公子以为我是要抓他回来？”

听她语气不太好，若离唯恐两人再起争执，趁李凌开口时拦道：“公子，天就要黑了，咱们还是赶紧找地方休息吧。”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若隐若现的惨叫，从下方山间传来。众人低眼望去。几只灰狼逐渐将车夫围在当中，眼看就要扑上去。下意识地，李凌偏头看了一眼洛缨，眼神里有些许惊异：“你知道山里有狼，还算好了他会遇到什么？”

洛缨神色淡然地回望着李凌：“怎么，你不觉得是我做的么？”

李凌皱了皱眉，默然不语。虽然，在那一瞬他的确如此想，但话到嘴边，却被他换了个说辞。莫非她真能看穿人心？“姑娘，咱们就看着他被狼吃了么？”

涟堇小心翼翼道。洛缨莞尔一笑，道：“你若想救只管去就是了，何必问我，我是不会拦你的。”

“这么远，等咱们过去人都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如何救？”

若离道。洛缨笑而不语。他们三个都不能，可是涟堇能啊，但若问她的意思，相比救人，她更想看这人自己的命数。从他撒开手，转身逃离的那一刻，皆是他自己选的啊。涟堇抿了抿唇，眼中有迟疑的光：“姑娘，我想去救他。”

洛缨唇角的笑意凝住，一字一句道：“想清楚了？”

在凡人面前暴露真身，本身就是极危险的事，李凌和若离倒还好说，那个人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