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晌，李凌酝酿好了想说的话，温声道：“沈姑娘，还未来得及感谢救命之恩。”

随即弯腰揖了一礼。洛缨：“……”关于救人把自己搭进去这种事。洛缨觉得，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让李凌知道。意识界里的事虽不真实。梦醒了，李凌不记得，但对她而言，却与亲身经历了一番，没什么分别。洛缨疲惫地闭了闭眼：“李公子客气，一路走来你多番护我，救你也是应当的，之后希望李公子万事以保护自己为主。”

“李凌明白了！”

说着，他一脸愧疚道：“沈姑娘是觉得，我没保护你，反倒回回拖后腿。”

洛缨被他阴阳怪气到心头一梗：“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沈佳，我方才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洛缨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睁着慌乱的眸子盯着李凌。他微皱着眉，一脸欲言又止，看上去好像真的在绞尽脑汁的回忆梦境。洛缨“噌”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抓住李凌的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伤我的马人还没算账，他们招了么？”

不由分说，拖着人往鬼屋走去。待等坐回圈椅，洛缨重新整理好了表情。又恢复冷清的模样，凌厉目光挨个扫过四个人脸上：“让我猜猜，哪个是持刀下手的，谁又是哪一双推手？”

若离道：“不用看了姑娘，这四个人都有份儿。”

这话倒是不假。当日，李凌和洛缨争执间，嘴边蓄着八字胡的男子摸出一把刀，打算割断拴着马儿的缰绳。不想身后那三个人一推搡，那刀不偏不倚，正正好扎进马脖子。至于他们四个推脱到大鼻子身上，原因无他，就是想借此脱罪。洛缨冷冷一笑：“既如此，你们四个为我的马偿命，应该都没有怨言吧？”

话音刚落，“噬魂刀”出了鞘。李凌尚未来得及阻拦，距离最近的一人，肩上已经挨了一刀，撕心裂肺哀嚎着。李凌、若离、涟堇：“……”拔出刀，几滴残血溅到洛缨面无表情，白皙的脸上。转眼看向下一个浑身发抖的汉子，“这屋里光线太暗，我劝你别动，否则扎在要命的位置，就不好了！”

片刻后，四个人杀猪般的哀号终于弱了下来，生生疼晕了过去。若离生怕真的出了人命，连忙上前查探。确认人活着，疑惑不解道：“这一刀扎在肩上不足以要命的部位，这些人怎么扛不住，直接晕了呢？”

洛缨低眼擦着刀上的血迹。涟堇道：“刀虽不深，却要遭受噬魂之痛。”

话音刚落，两道惊愕的目光同时看向她。“放心吧！噬魂刀只斩杀至阴至邪之物，于他们而言，只是生生世世背负这个痛楚罢了。”

涟堇又道。这痛比起洛缨当日所受不及三成，却也是常人所不能忍的。李凌这才松了口气，心知洛缨这样做，只为小惩大诫，温声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自然是要等那个女鬼现身了，这四个人留下，咱们得离开这儿。”

洛缨缓慢地站起身，看了眼涟堇，后者会意。洛缨二话不说，率先往门外走去。“等一下！把人留在这岂不是让他们等死？之前那个妖不是说，只有会阴术的人才能够抓住女鬼？”

李凌快步去追洛缨。洛缨走得极快，不耐烦地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