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缨听了笑笑不接话。只看着两个掌柜彼此客气了两句,方掌柜就抱拳告辞了。“姑娘,铺子里一应俱全,后厨掌勺和小二你暂且用着,若觉着不适合,招了人再换。”
高掌柜细心叮嘱道。洛缨一脸谨慎道:“高叔叔是瞧不上沈佳,不愿唤我名字么?”
高掌柜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正色道:“绝无此意,只是担心姑娘嫌我端着叔父的架子,让你不舒坦罢了。”
“今后沈佳留在黎县,要劳烦两位叔父的地方还多,还望高叔叔莫嫌弃才是。”
高掌柜朗声一笑,转而看向面色微变的若离,心知他还惦念回雪域送回李凌骨灰,沉声道:“你随我来。”
若离垮着脸应了声,深深看了一眼洛缨,跟着高掌柜走了。洛缨拖病体出门以至于吹了风,她尚未当回事,哪知回了客房,当夜便高热不退,昏昏沉沉睡得不醒。深夜,若离携一身酒气回到客栈。店小二见了他殷勤的打招呼,他心事重重没听见,头重脚轻的上了楼,伸手推门没推动,正抬腿要拿脚踹。房门猛地从里面打开了,定睛一看,不由得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彦予,你还敢现身?”
彦予自觉有愧,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话在嘴边顿住,忽而急色道:“若离,姑娘病得没了意识,赶紧请大夫。”
若离愣住,很快转身冲栏杆下张望,大喊道:“小二!小二?”
“哎!来了。”
小二快步从后堂跑了出来,嘴角粘着米粒,手上筷子还没来得及撂下,“若公子有何吩咐?”
“姑娘病重,快去请最好的大夫!”
若离话音刚落,小二立即扔了筷子,拔腿就往门外冲。不过一炷香工夫,黎县最好的大夫请来了,号脉,开药,梁大夫忙得脚不沾地,甚至顾不上去看守在床前彦予。若离瘫坐在门外,红着眼眶,咬牙切齿道:“彦予,你害我家公子性命,姑娘跟着受罪,居然有脸出现?”
彦予沉默了好一阵。垂下眼帘,低声道:“当日之事非我意愿,再者你该知道姑娘打算,李公子已经死了,难道你要置李家不顾?”
若离低首,微张的双手捧着脑袋。他自幼跟在李凌身边,知道李凌的死对李家意味着什么,可人没了,现在连骨灰都无法送回李家,他很痛苦。是啊。洛缨想要完美替代李凌,少不了彦予相助,他明明恨这只妖恨到要死,却没法要他偿命。这厢,梁大夫从床前起身,打量两人一眼,“病的这样重,非得一口气用许多罕见良药,你们哪个付银子?”
不多时,坐在门外地上的若离抬起头,从腰间摸出一袋银子,扬手扔进屋内。彦予眼疾手快接下了,快步上前,递给梁大夫。后者这才走到桌前写好药方,字迹未干,立刻交由小二催他速去抓药。梁大夫这才回头,看向躺在床上闭目不醒的洛缨,面色潮红,微蹙着眉,足见即使在睡梦中亦不安稳。他顿了顿,不急不缓道。“姑娘近来郁结于心,忧思忧虑,你二人若侍奉在她身边,须得谨记,莫让她再神思忧伤,病才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