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就有一家医馆。不过一盏茶工夫,小二和背着药箱,满头大汗的大夫一前一后进来了。洛缨闲闲坐在一旁的桌前,只手托腮,冷眼看妇人被两人翻过身,百无聊赖荡着一条腿,静静等大夫诊完脉。不多时,大夫抬头擦着额前汗珠,喘着微急的气息道:“林家老板娘这是被重物压坏了肺腑啊。”
洛缨淡淡道:“要命么?”
大夫叹了口气:“虽不致命,却要好好调养,今后不能再干繁重的气力活,每逢冷热交替,受寒必会咳喘不利。”
洛缨轻笑一声,冲小二扬手扔出一只蓝色钱袋,意味深长道:“不论多少银子,还请大夫照最好的药抓。”
“姑娘或许不懂药性,世上药并无好坏,须对症下药才是。”
大夫纠正道。洛缨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哦~正是这个道理!不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那就请大夫您捡最苦的药来抓。”
大夫:“……”他迟疑几秒,低眼看着昏迷不醒的林家老板娘,无奈的摇了摇头。小二背着人,领了大夫去送林家老板娘回家。不多时一个男子气急败坏地咆哮声,在客栈门口响起。洛缨缓步走到门前,那男人手里举着锄头,她一脸面无表情看着他被一众街坊拦着,眸光闪了闪。“放开我!我婆娘让这狠毒的丫头重伤成这样,老子要她偿命。”
洛缨抬腿迈过门槛。唇角带着一抹冷笑,缓缓道:“都说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林家大叔还活着,却连自己婆娘都管不住?”
“你说什么。”
林家男人瞪着双目。洛缨眸光森然,一字一句道:“她贸然上门,出言不逊还动手打人,气性如此之大,实在有碍乡亲邻里相处。”
话音刚落,围观的乡亲邻里纷纷点头议论纷纷。“我说她今天怎么没去我家骂人,原来换人了。”
“咱们整条街,哪个不被他们林家的恶婆娘上门辱骂过,连路边一条野狗都能被她堵着骂三天,太凶悍了。”
“就是!他婆娘什么德行也不管管,还有脸上门算账?”
听到这,洛缨眨着一双无辜的杏眸又道。“我虽害她重伤,但今后林大娘说句话都不能大嗓门,别提动手打人,林大叔,我这可是为你们家好。”
她在客栈住了多久,就日日听那大嗓门骂街多久,也不知林大娘究竟哪来这么多气性,居然一日不曾停歇。转着圈的在整条街上骂。今日既找到她头上,不论什么缘故,先教她以后把嗓门降下来才是要紧。邻里乡亲大多是本地人。一味忍耐和纵容,这才养出整条街最凶悍的恶妇,她却不能,既然这世上总要有人做恶人,就由她来好了。林大叔攥着锄头的手一紧,趁众人说话工夫,咬着牙冲了上来。洛缨不动声色矮下身,直到看他定住脚挥动锄头那一瞬间,动作迅速在脚边抓了把土,起身撒在他脸上。“啊!啊……我的眼睛。”
林大叔频频后退。街坊百姓纷纷拍手称快,脸上带着一抹大仇得报的痛快。“呀!!”
一个男童嘶喊着,挤过人群钻了出来,扔出手里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砸向洛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