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兄弟们就是听到一些消息,特意来问一问。”
头前那个衙差脸上带着三分拘谨。张峰双手在胸前抱怀,倚着门板,不急不缓道:“是为了孔府命案吧?”
才刚说完,他就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若离,冷漠语气微不可察地温和了几分。“找我的,你站这做什么?去烧点热水。”
若离先前送去找大夫的男人,身上多处被恶狗生生撕下大片的肉,虽没亲眼得见今夜这事有多惨烈,但可见一斑。这样的事,自然是能不沾边就不沾边。他几乎是立刻转过身,心事重重往后堂走去。张峰是峻王府的人,这些人就算想胡乱攀咬,抓些人去结案,也总不会脑袋硬的跟他作对。“张侍卫,这个……兄弟们也是奉命办事,要不然您通融通融,让那位小哥出来聊两句,咱们也好回去复命嘛。”
话音刚落,几个人纷纷陪着笑附和。“聊聊?你们是何身份,也配跟他聊,今晚的命案你们问他也无用,他根本连孔府都不曾靠近。”
张峰语气里透着三分不耐。他打量着众人手里火把。忽而啧的一声,意味深长道:“附近这么多商铺,你们不敲别人家的门,人多势众的堵我这,究竟是奉谁的命,抓什么人,嗯?”
“这……”头前那个衙差一时被问住,不知接什么好。只见他额前冷汗涔涔的往下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一副想走不敢走,再留下也问不出什么,顿时尴尬住了。“张峰?”
闻言,张峰一个激灵的站直了身子,伸出脑袋,朝开着半山窗棂的二楼望去,恭敬道:“少主有何吩咐?”
一众衙差只看他这个反应,再听到这两个字,几乎是同时仓惶着往后退,立刻抱拳躬身,口中声声唤着:“见过峻王世子。”
“几时了?”
张峰道:“回少主,寅时。”
“哦?这么晚,府衙里是没别的事做了,聚在本世子窗下嗡嗡嗡,当苍蝇么?”
张峰嘴角抽搐,饶有兴致的打量一众手足无措的衙差,应声道:“属下失职,少主您歇着,我这就让他们走。”
待他低下眼一看,甚至不用他开口。十几个衙差后队变前队,举着火把一溜烟的工夫,跑得只剩一团明晃晃的火把。张峰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就算有时候是他这张脸也未见得管用,还得司命来。他缩回身子,转头刚要上门板,却见若离错愕的愣在原地。张峰猛然意识到,糟了!若离知道峻王世子在楼上,明天还不知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他顿了顿,只能装得一脸平静,默默上门板。若离这个傻小子。他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快步走到张峰身后,很努力压着声音,问道:“峻王世子?”
张峰沉默了几秒,“嗯”了一声。“在姑娘房里?”
若离嗓门尽管压得极低,还是忍不住拔高了声调。张峰无奈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放得很轻:“你在想什么,亓朝不准与未及笄女子行房、婚配。”
若离脸上几乎失控的表情终于松懈了下来。倒也是,峻王世子好歹是亲王之后,将来还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总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