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就让你这么难过?若是哪一日本侯死了,你又当如何?”
云沐尘嗓音低哑道。洛缨低下眼眸,默然别开视线。好像她对于感情总是后知后觉的那个。无论是李凌亦或是卫临渊,总是在他们死后,才想起,他们曾做过什么。就连云沐尘,也是她在得知他再也回不来,才撕心裂肺一回。讽刺的是,现在见着他坐在跟前,她却只想逃。逃到他看不见,也不会被他打扰到的地方,不用面对他给的威压,不必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对。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卑微到要躲一个人?“为何不说话,不想讲,还是没想好怎么编说辞?”
云沐尘耐着性子又问道。洛缨闭了闭痛哭之后有些酸痛的眼。“侯爷觉得现在说这些合适么?雪域圣女审得怎么样,您打算怎么办,痛痛快快判她个斩立决,还是严刑拷打。”
云沐尘:“本侯问你的话还没回答。”
洛缨终于回眸,瞧着他一脸憔悴又有些疲惫的表情,轻声道:“侯爷想听什么答案?”
云沐尘笑了。笑得一脸讽刺和凄凉。在洛缨心里他究竟算得上什么,好像两个人之间始终有一堵墙。他拼了命的想朝她面前靠近,她却在以同样的距离后撤。如果不是知道她厌恶自己强横,他可能真的找个铁链,把她拴在自己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时时刻刻盯着她。到底他不在蒙城的时候,卫临渊做了什么?尽管侯冬多多少少说了些,但也只是让他心里别扭,找卫临渊打一场,再看两人的接触,又不像有什么。问题出在哪,他找不到根结。“我记得,卫副将有个弟弟,所以他的尸骨侯爷打算怎么处理?”
云沐尘沉默好一阵。一双好似石头又坚又硬的眼神,冷冷看着洛缨道:“怎么,你还想亲手把他的尸骨送到蔺瑾昱手中?”
“我不过问一声,卫副将是为我挡刀,如果侯爷有更好的交代当然最好,若侯爷没有更好的安排,也不是不行。”
云沐尘双手不自知地攥成了拳。“沈佳,用不用本侯提醒你一句,你是我云沐尘要娶的妻,至少,我还没死,你不该这么关心旁的人吧?”
云沐尘当然知道她关心的背后,未必有什么龌龊不堪。但是莫名的,看到她这样把全身心注意力放在除自己以外的男人身上,他就恨不得把她眼睛抠出来。以前没眼睛的时候,好歹只能跟他使气性。现在是愈来愈不把他放眼里。送骨灰?送完李凌送卫临渊,下一个又是谁?洛缨低下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似面对云沐尘的时候,任何她个人情绪,都必须由这个人说了算。可是为什么?首先她是个人,不是一只猫一只狗,就算猫狗尚且有自己的脾气,她却不能。“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又有哪里惹侯爷不悦,不若这样,等苏宁的事情了结,我回黎县,一来可以更好帮您筹粮……”“本侯现在是说粮的事情吗?”
云沐尘嗓音蓦然提高了不少。“云沐尘你有完没完!”
洛缨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