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炽阳淡淡应了一声，深深望她一眼，未免自己继续沉溺过往，在此站下去，主动开口问道：“今日是你寿辰，想去哪？”

洛缨：“先拜女娲娘娘。”

“好！”

女娲神像前。洛缨一如从前模样，端端正正跪下身，行叩拜大礼，只是这一回，她在心底默默恳求女娲娘娘庇佑栗蔓。内心的煎熬，犹如百爪挠心。无力、自责和愧疚，几乎逼得她魂不守舍，以至于不知不觉分了神，一遍又一遍、不住地叩首。“阿缨……够了！”

炽阳终于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弯腰揽起她瘦弱的身形，面上镇定，心却蓦地一沉。他不是不知，栗蔓于她来说有多重要。只是……洛缨直起身一顿，抬眸望向女娲神像，眼眸渐湿。够了？她一身罪孽，怎么可能轻易就能赎够？炽阳知她心里不好受，斟酌着说了句：“放心，有骁冉在，栗蔓不会有事。”

洛缨带着错愕，疑惑的转过眼，有些意外。他在宽慰自己？炽阳说话做事，向来有一定目的，怎会这样好心，突然关心起别人死活？不等她想明白，又觉得这话听上去，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就像你丢了这辈子辛辛苦苦攒下的体己，旁人知道了，轻飘飘地安慰你一句“破财免灾”。炽阳被她这种疏离又陌生的眼神，看得发愣，开始思索，自己说错话了？她看起来好像不高兴？不等他再开口，洛缨已恢复神色淡漠的模样，站起身，漫不经心理了理仪容，状似无意的叹了句：“肉没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

炽阳眉头一紧。虽然早预料到，不论自己说什么，说与不说，都换不来半句好言，但还是不可避免被气着了。他们之间，很久前就是这样，那时候九阴比他重要。现在，轮到栗蔓。“阿缨，我知道你心有怨，不要紧，我可以等你消气，不过……”话说一半，他缓缓直起腰，低眸望着洛缨，意味深长道，“你实在不必拿这种话来气我，不论你承不承认，在这天上人间，我都是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

从前是，以后也是。洛缨神色微变。成年人的身形在她面前略显高大，再加上这番极具霸道的言论，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几乎忍不住，想跳起来给他那自以为是的脸上一巴掌。于是迫不及待的转过身，冷笑道：“炽阳神君说笑了，您在天界的地位如日中天，我这个活不起的，自甘堕落化身成魔，只盼能活一天是一天。将来不幸被天界的人发现，就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下场，岂敢与太阳肩并肩？”

“有我在，必然不会让你有这一天！”

洛缨沉默了。天界谁人不知，火神的人情不好欠！她一时有些拿不准，炽阳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竟说得出不惜为她欺瞒天界的话，他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搁在过去，洛缨想都不敢想，于是不确定道：“是你救了我？”

炽阳微皱眉头，迟疑着岔开话题，道：“你在灵泉休养三个月，至今身上的魔骨仍未化净，但只要身在凡界，寻常人轻易察觉不出你气息已变。这段时间，我在天界也会想办法替你遮掩，等寻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必不再让你受苦。”

洛缨掐着指头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