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缨恨道:“西怀侯究竟有什么跟我过不去的,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西怀侯动作一僵,低眼望着她,血红眸子沉了沉,手慢慢收回来,默默攥成了拳:“沈佳,本侯劝你趁早死了这个心,就算死,也会把你带在身边。”
就算他死,也会在临死前勒死她。看着他那张脸,洛缨觉着自己仿佛被一条蟒蛇紧紧地缠住了脖子,那种不断收紧,令她慢慢窒息的痛楚,简直要把她逼疯。“滚……滚出去!”
西怀侯攥成拳的手一紧,一瞬不瞬盯着她,看到她满脸痛苦和厌恶的神色,心口隐隐作痛。“为什么?你就这么想陪着他?”
洛缨根本不知他发的什么疯,见他不走,只能拽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愤恨和不甘,气得她在被子里浑身颤抖。她该怎么办?兜兜转转又栽到这个疯子手里,这一次谁能救她?片刻后,“沈佳……”见她闷得久了,西怀侯强忍怒意,把她从被子里扒出来,强迫她看着自己,自以为好脾气的商量道,“本侯找他把你要来可好?”
陪着他,只要乖乖留下来陪着他,他什么都可以答应。洛缨不愿面对,却又不能彻底激怒他,气到极致,小腹拧着痛到她缩成团。西怀侯一脸关切凑上前:“沈佳?”
“啪!”
挥出巴掌的手顿在半空,洛缨错愕地愣住,她只是想推开这个让她厌恶到极致的人,却阴差阳错,打了他一巴掌。瞬息间,西怀侯身上气质就变了。那身征战沙场,一身肃杀之气上来,整个房间的空气,好像变冷了几度。洛缨颤着唇,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却沉默着别开脸,闭了眼。“你就这样……恨本侯?”
西怀侯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耳边仿佛有人在不断对他说,掐死她,掐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直以来,不听话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洛缨纤长的睫羽轻轻颤抖,她不愿看他,更不知该如何看他。恨吗?又或者是怨呢?像他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堂堂西怀侯,被人打了一巴掌,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吧?过了不知多久,突然一只手探了过来,惊得洛缨睫毛颤抖地更厉害了,可是她还是不肯睁眼,随便吧,不论是打是骂,她都能承受。微凉的指腹抚上她眉眼,滑下面颊,最后落在唇角。“沈佳,本侯耐心向来不好,念在今日初犯,此事就当没发生,再有下次……那宅里的两个人,也不必活着了!”
话音刚落,洛缨猛地睁开眼,眼前重影叠叠,她近乎绝望的目光,空洞的望着他,声若蚊蝇:“西怀侯一定要如此么?”
西怀侯轻笑一声:“原也不必如此……可惜,你不乖呢!”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声里藏了多少苦涩,那只垂在袖子中的拳头,指节发白。就算用尽一切手段,哪怕让她真真切切恨透自己。只要留下她,他这一生从未如此迫切地,固执地想要留下什么。只有她!“佳儿,本侯这就给他写书信,将你要来我身边,就算你恨我、怨我,只要你藏得好好的,这一世,你我相依为命,必不让你受委屈,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