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眼能视物时，遥遥相望，看到那双眼睛，她就莫名其妙愣住了，这双眼能催眠，还是能让人被操控？又或者，今日那双眼睛对她的控制，没有失败？西怀侯不明所以，松开胳膊，疑惑地看她一眼：“你在说什么，本侯听不懂。”

洛缨不敢再看他，明知道那双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却不敢抬头回望：“刚才我好像看见了你的记忆，可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你。”

“你看到什么？”

“梓树下，你搂着一个女子，你们感情好像很深……”深到后来莫名其妙的绝望和痛苦，差点让她崩溃。西怀侯眉头微拧，仔细回忆了下，很坚定的回道：“没有，本侯不记得有这种事。”

即便是曾经差点迎娶的那个姑娘。两人在一处时，也顶多同桌而坐，连牵手都没有，更何况搂着，除了她，自己也未曾做过如此这般，柔情的姿态，一点都不像他。洛缨身心俱疲，闭了闭眼：“我累了，想先歇着。”

“好！”

西怀侯不疑有他，将人小心翼翼放回榻上，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她闭上眼睛，起身看向卫临渊。不多时，洛缨沉沉睡过去。两人坐在另一侧矮榻上，各自陷入沉思，忽然，送饭的小兵掀帘走了进来。卫临渊立即将纤长白皙的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悄无声息吃完饭。卫临渊刻意压低声音，率先开口问道：“方才姑娘说的，有没有可能是和临渊一样，受到那人眼睛控制，看到的幻象？”

西怀侯沉默着，抬眼看向对面矮榻熟睡的背影：“本侯无碍，是因为咒术在身。”

至于沈佳受没受控制，却不好讲，如果说没受控制，方才看见的又是什么？但如果她根本就不受控制……“侯爷若真想留下姑娘，不如写个折子，请个旨，这样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军营里了。”

卫临渊眼不能视物，却不是聋子。他不是没听出来，一向冷心冷情的侯爷，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西怀侯犹豫了一瞬，淡淡道：“不急。”

如今更重要的，是查探出那个眼睛是个什么东西，这一场仗，还没正式开始打，手下就折损了三成士兵，对方不费一兵一卒不说，还控制了一员副将。“说起来，侯爷究竟把那孩子藏哪了？”

西怀侯缓缓转过头：“为何你觉得是藏，不是杀？”

“侯爷的性情，临渊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的，您若想杀人，从来都是手起刀落，不会给对方一瞬犹豫和喘息的时间。”

所以，那孩子向自己求救的时候，他才会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离开了。再说当时事态紧急，西怀侯哪有多余的时间杀人再处理尸体。除了那孩子咳出的血外，帅帐内外皆无多余痕迹，只能说人要么是藏起来了，要么是自己走了。说西怀侯藏人他信，杀人却不太可能。西怀侯轻笑一声，端得一脸感慨：“想不到，最了解本侯的，竟是身边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