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怎么听说，卫副将不在，本侯不在，你这陈都统点兵时，把弟兄们往死里练？”

陈都统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一脸信誓旦旦道：“这不能够！侯爷听哪个小王八蛋说的？叫他来与老子当面说，不过比从前多练了俩时辰，谁死了？”

话音刚落，帐帘一挑。卫临渊身着灰色便装，徐徐走了进来，偏头看了眼陈都统，见着他脸色比之前又黑了，转过眼，看向坐在案前翻看军报的云沐尘：“侯爷找临渊？”

“伤养的怎样？”

卫临渊面色一顿，诚然道：“临渊已于时日前，给侯爷府上派人传了话，怎么，您没收到？”

云沐尘眨下眼，不动声色道：“有人说你剑悟的不错，本侯打算找你试试，又担心你递来的消息，不过是想提前回军营。”

卫临渊恍然，偏头看了眼陈都统，瞧见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心知不是他，转过眼道：“侯爷的剑，即便临渊也不及您三成。”

“不必过谦，准备一下，一会校场见。”

卫临渊：“……”陈都统打即便再不懂，也从云沐尘毋庸置疑的霸气中，品出一股不寻常的意味。意识到不好，陈都统默默将头盔戴了回去，转身脚底抹油，正打算溜走，忽闻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唤道，“陈都统，吩咐下去，让营里的弟兄离校场远点。”

陈都统赶忙应声，掀帘出帐篷时，诧异的抬头看了眼日头。当日他跟着将士们转移百姓，实在不知道战场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听说这两人好险救不回来。这怎么一回军营，看着要拼命的架势？难不成……卫副将对侯爷那位姑娘做了什么，踩着西怀侯逆鳞了？等陈都统离开后，卫临渊转身走到矮榻，一弯腰坐了上去。“本侯方才说的话，卫副将没听见？”

云沐尘淡淡道。卫临渊抬头看了他一眼，“侯爷想比试，何必来营地，闹得众将士人尽皆知？”

一个营正副两将相斗，传出去好看？云沐尘适才抬起头，对上他探究眼神，扔下手里军报，轻声道：“卫副将以为，本侯刚回营地，就是来找你出气逞凶斗勇的？”

卫临渊回了他一记“不然呢”的眼神。“这一仗，本侯与你差点交代在此，也正是因为侥幸留下一命，使得本侯想明白了一件事，整个营靠两个将军，不够！”

他要整个营，随便哪个单独拎出来，都能顶替别人的位置。陈都统的性子，很难磨砺出如他与卫临渊性子的士兵，他太过服从，注重军营上下级别，所以即便他今年临近四十，依旧只是都统。“侯爷这话，陈都统若是知道……”卫临渊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种想法，震惊的同时，又万分怅然。“本侯以前以为，男儿在军营建功立业，人人皆可拼出一片天地，然而本侯忘了一点，你我在这营里站了太久，高墙能遮烈阳，也同样会挡住春日。”

当人成了不可替代的神，便意味着再无人敢靠近，连看一眼都是亵渎。经此一战，他们在将士们的心里，更重了。“所以侯爷需要用一种方式，一个将你我拉下神坛的契机，成为他们当中一份子，让他们有机会走出来？”

“当然，你可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