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芜冷冷一笑。受什么刺激?这蠢货需要受到的刺激那可太多了,他简直迫不及待想看到,纪大人手握烛焰,让他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醒剑。到那时,西怀侯脸上是个怎样五彩斑斓的黑?“原来是你?”
卫临渊有种沉冤得雪,终于破案了的复杂心情,垂眼看芫芜,整个人都不好了,“临渊自以为,应该没得罪过小公子?”
芫芜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与我无关,我说某人,他竟头一个想到你。”
说着,猛一抬头,满脸喜色抱了个拳,“恭喜啊,卫副将。”
卫临渊眸底一片冰冷:“喜从何来?”
芫芜懂了,他今天要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怕会死的异常惨:“呃……说明在侯爷心里,你是个让他觉得势均力敌的对手。”
卫临渊默了默,虽然这恭维的话说得很是不走心,但聊胜于无,细品,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于是不打算再与他计较。转眼看着脚边木匣,淡淡道:“这就是侯爷带回来的雪域银丝草?”
“不错!”
卫临渊眼神慢慢往芫芜脸上飘,漫不经心问:“既然药都带回来了,怎么没动静?侯爷之所以这么拼命,究竟为哪般?”
“嘁”芫芜做了个不屑的表情。若不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绝不会去提点这个蠢货,虽说他需要火绒,但归根结底,西怀侯获得的利益更大。“说起来,卫副将跑回来了,那西怀侯呢?谁陪他悟剑以醒?”
“峻王府侍卫,张峰。”
芫芜眼睛瞪得倏圆,不由大惊:“谁?”
卫临渊道:“我相信你听清楚了,否则,临渊不介意替小公子通通耳朵。”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根细如发丝,一柞多长的银针。芫芜生怕他来真的,连忙捂着耳朵,惶急的往后躲了两步:“张峰不是纪大人的侍卫么,这么快攀到峻王府这个高枝了?”
“有传闻,说那纪大人来蒙城走马上任,就是走得峻王府这条路,或者,峻王把自己手边一个侍卫,借给纪大人用,也未可知。”
芫芜看着卫临渊,慢慢放下了捂着耳朵的双手,总觉得哪不太对劲。卫临渊哪顾得上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云淡风轻斜了眼木匣,又道:“雪域银丝草,当真能救醒她?”
“能不能醒,也要看西怀侯肯不肯,如今万事俱备只欠火绒,怕只怕,西怀侯那极端的性子,一旦以为洛缨骗了她……”卫临渊微微一愣,面色急变:“糟了!”
云沐尘和峻王府斗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熬到老峻王薨逝,听说这峻王世子,比起老峻王更善权谋。云沐尘能忍?芫芜在府里待了一个月,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十三年前,当今皇上那时已剩不到半年的阳寿。前朝后宫,众人无不是心照不宣,皆以为皇上驾崩后,皇位顺延至最有德望、宽和、明理、聪慧、隐忍、贤能的峻王。谁也没料到,不知从哪冒出来个江湖术士,皇宫献计,以西怀侯身负两重咒,强行延长当今皇上的阳寿。从那以后,西怀侯俨然成了皇上的势力。然而,当今皇上一朝得以延寿,不知怎么,突然性情大变,一向躬行节俭的生活,也开始日渐奢靡。甚至沉迷酒色、重用奸臣,更是再听不得朝臣纳谏,明里暗里针对峻王。也是从那之后,天下各处旱灾连年,那时,朝中乌烟瘴气,百姓怨声载道。市井间传言,遭受天灾、政权处于安危,定是国君德不配位。后来这风不知怎么传到皇上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