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西怀侯一时因军中有人闹事,或为了杀鸡儆猴,又或是他心理变态,喜欢看人受痛苦,竟选择亲自留下来监刑。洛缨眸光闪了闪。懂了!西怀侯不来,自己多半得饿肚子等着,虽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转眼移开视线,眺望着远处竹林:“那就等吧。”
看出她兴致缺缺,侯冬顿了顿,转手端来一盘红豆糕,递上前,轻声哄道:“姑娘若饿,不妨先垫垫?”
洛缨不为所动,慢慢阖了眼:“不必,我躺会罢。”
说完,又突然睁眼道:“车里可有备伞?”
“没有,姑娘要伞做什么?”
洛缨伸手探向眼前,意味深长道:“去问问,苑里可有给客人备伞的关照,若没有,趁早让他们备上,今夜怕是要下雨了。”
侯冬自是知道,她有下雨便视物不清的毛病。搁下手里那盘糕,起身探身往天上看了一眼,虽阴霾天色,但近两日皆是如此,也未见下雨,迟疑地回头看了眼洛缨,还是应声去了。凉亭下,只留了两个手脚麻利,为出出进进的人挪屏风小丫环。一听说可能下雨。两个小丫环半信半疑交换了个眼神,客人有吩咐,不管真假,往上头说一声才是正经。这一苑皆是贵客,哪个也吃罪不起。若真让哪个脾气不好的淋了雨,吃苦头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丫环小厮?方才拦了李小姐的小丫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至此,两个丫环致了谢,神色匆匆而去。侯冬正打算转身折回凉亭,敏锐察觉到两道炙热目光,脚步一顿,定睛往一处角落望去,一个蓝裙一个绿裙,瞧着像是哪家小姐。两人见她望了过来,面上闪过一瞬偷窥被抓了现行的尴尬,但是很快,那个个头略高的蓝裙女子施施然站起身,点了点头。绿裙的林婉儿动作慢了一步,却也学着梁净云站起身,抱歉地笑了笑。哪怕侯冬是西怀侯的人,也不过是一府侍卫。人家小姐起身朝她点头,既饱含歉疚,也是给她莫大脸面,只得恭恭敬敬抱了个拳。直到那道背影转身离去,林婉儿才拍着胸口,紧张到开口时说话都带着颤音:“梁家姐姐,这人是谁?身上气势好强。”
梁净云顿了顿,迟疑道:“瞧着像哪个府里的侍卫。”
话音儿刚落,跟她们来的小丫环上前道,筵席开了半天了,再不回去恐有不妥。再说侯冬,回到亭中见着洛缨脸色似有痛苦,忙迎上前,关切道:“姑娘怎么了?”
洛缨紧紧抿着唇,一手捂着小腹,隐忍道:“可能……来癸水了。”
侯冬大惊!不敢再让她坐藤椅贪凉,石凳上垫着四四方方的软垫,忙抱着洛缨挪了位置,最后看着藤椅座上印着的一小滩污血,转眼打量洛缨。一听说是给侯爷夫人制衣。底下人选料时,就特意选了布料颜色殷红如血,这匹流云锦裁制了深衣。“好在姑娘这身衣裳瞧着不显,您且等下,属下这就回府,替您拿干净的衣裳来换。”
“一去一回又要半天。”
光想想,洛缨就皱起眉,觉得麻烦:“既然他也没来,不如回罢。”
侯冬当即慌了,连忙拽着她央求着哄道:“姑娘!姑娘稍等片刻,属下不坐马车,来回不过半个时辰,很快就回来的。”
侯爷若是来了见不到人,她怕要跟侯羽一个下场,在侯爷房门外跪一宿不可。洛缨不耐烦的别过脸,闷闷不乐:“快去快回。”
“是!属下先嘱咐丫环送点姜汁红糖水来,姑娘定要喝上一碗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