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缨:“将军~小女长这么大,还未去过公堂,也未见过审案,大人可否就在此处,简单审了,也好让小女长长见识?”
李淮疑声犹豫起来:“在这儿?”
“将军一颗赤忱之心为民所系,在蒙城,身居高位也不忘桩桩件件为民所谋,今日民声就在您耳边,大人,不可不听呐。”
沉默半晌,李淮转脸望向某人,出声道:“既如此,且将你案子细细说来,老夫听听。”
如此,那个“没有眼色”的中年男子大喜过望,千恩万谢了李淮,慢慢拉开了话匣子。方才还在哄闹的众人,纷纷找位置座下。洛缨瞧不清人,只得一边躲着李淮时不时的调戏,一边听这人要告的状子。初听时,还能够面色如常,越往下听,脸却是越黑了。却原来这人要告的不是别人,口口声声说的西怀侯夫人,也就是她自己。难怪!当日她亲手掐死的那个,正是这个跑来以求状告的苦主嫡子。原以为逃出狼窝,眼下又入了虎穴。洛缨心底猛地一沉,袖中双手不禁攥拳,庆幸如今这番打扮,这些人实在没认出自己来。一时安静下来的宴间,忽闻远处隐隐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公子怕是来错了地方,你该去东面。”
林殊远一脸焦灼,举手投足间虽有慌张,但已是极力镇定,躬身揖了一礼,对守在路口的侍卫急声道:“事关重大,还请大人通融。”
洛缨认出来了,这声音,竟是之前听到清明婉扬的那个人。至此,洛缨柔柔笑道:“将军,可否麻烦您派个人来,抱我出去,与那郎君说两句话?”
李淮好奇道:“你认识他?”
“虽认不识,所以才要去与他浅谈两句。”
李淮大手一挥:“既然是浅谈两句,又何必如此麻烦,把人放进来,有话当着众人面一起说。”
说完,伸手要往洛缨裙下探去。洛缨面色一沉,刚抓上李淮胳膊,正要发作。林殊远三步并做两步,急急走上前来,眼见李淮动作,连见礼都来不及,一声大喝:“将军!万万不可!”
李淮猛一抬头,一身气势瞬间就变了,堂堂大将军,被人当众呵斥,这让他脸面如何挂得住。下一刻,只听一声厉喝:“文景!”
林殊远适才反应过来,惶急地冲另一人揖了一礼:“爹。”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竟敢当众冒犯大将军,还不给我跪下?”
林殊远咬了咬牙,一转身,目光落在一脸茫然,眼神透亮却无神的女子面上,愣了愣,随即撩起衣摆跪下身:“殊远多有冒犯,求大将军恕罪。”
“哦!这位就是林副都统的嫡子?”
碍着有晚辈在场,李淮迫于无奈,只得忍着心头怒火,将探向裙底的手收了回来,意有所指道。闻言,林副都统上前两步,屈膝半跪了下去:“将军恕罪,属下这个儿子,平日里缺少管教,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李淮漫不经心打量着林殊远,笑呵呵道:“你这儿子,瞧着文文弱弱,全然没有你这副好体格,不知,经得起几板子啊?”
“李将军……”林副都统大惊,一抬头,瞧见李淮眼底怒意,忍了又忍,咬牙道:“属下这儿子,自幼喜静不喜动,连把重点的剑都举不起来。”
“大将军若有心教化,自然是文景的福气,只是他身体孱弱,恐受不起军中军棍,属下……愿替不孝子受罚。”
林殊远一声惊呼:“爹?”
“将军~小女听闻,这军棍一棍见血,二棍皮开肉绽,三棍断筋折骨,真有这么可怕么?”